满篇错误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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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翅膀、全新的飞跃》
昭和初期作为府立第十五女子高中创立、战后经历学制改革后成为都立高中的本校,我们以历史、传统以及自由的校风引以为豪。
为了能够让学生选择并获得最适合进路的授课,我们从平政六年度起大幅改正修订教育课程。为了培养学生的个性和希望,在授课计划的各个方面下了不少的工夫。
而且本校指定的制服和体操服是由有名的服装设计师、同时兼任本校OG(old girl,女毕业生)志岐老师设计的。配合新时代、清洁、有高雅的品位和情趣,在学生中也博得了极高的人气。
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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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稿用纸上奔驰的、坪井高子的笔止住了。
(此外……)
准备明年发配的学校介绍印刷。原稿由身为校长的她亲自执笔——却早早的就没有东西可写了。
“此外……”
此外什么呢。除此之外还能写出什么呢?自己学校值得一提的应该不止这些啊?
升学率80%。话虽如此,其中还包含了近50%的失学学生。正式进有名的大学读书的学生仅仅是10%。
棒球部第2战就输了。橄榄球部强盛是在10年前。网球部、篮球部和足球部都不是特别强。剑道部去年虽然取得了不错的成绩,然而身为原动力的主将已经毕业了。
这么说来,也有变化的一面。
比如学生会有了莫名的巨大影响力、校内频繁地发生枪械和爆炸物的使用、有着数名异常有个性的学生、等等。
但这些都不能出现在学校介绍的印刷纸上……不,是绝对不能外露。
去除这些因素之后——
阵代高中就成了非常平凡的一所学校。能吸引学区内中学生的要素简直想不出。只有因为可爱而有名的女学生制服。
正当坪井高子抱着头苦恼的时候,有人敲门了。
“请进……”
说完,英语科的神乐坂理惠进来了。是有偏瘦的体形、穿着制服,剪短发的年轻女性。
“失礼了。是关于上周进学路线指导的事情……校长?请问怎么了?看上去你的脸色不大好。”
“有点事……”
“哦,是学校介绍的印刷啊。”
她瞥了眼桌上的原稿用纸说道。
“是啊……我想把这所学校的魅力毫无保留地表达出来,可真的到写的时候才发现相当难。”
坪井叹气。
“我本来是教数学的。虽然用这个当理由有点牵强,但我确实不擅长做这类事。被事务所委托的时候不该轻易答应的……哎呀哎呀,真头疼。”
“是吗。”
坪井白了一眼没给出什么特别感想的惠理,
“神乐坂小姐,你来写如何?”
“哈?”
“你也是这里的OG,由于大部分的青春时光是在这里度过的,对母校的热爱也应该是他人的数倍才对……”
惠理的脸马上抽搐了一下。也不是不正常,执笔写如此无聊的文字任何人都不会开心地接受才对。
“不……不了。我在写这种文章方面也……何况写出来可能还有损客观性……况且,最近我的事情很多。”
“很忙。很忙……吗。”
“是的,真遗憾。”
惠理一边后退了几步一边答道。校长拿下戴着的老花眼镜,慢慢开始擦镜片。
“是吗?每天早上起来有时间为同事做便当——会没有时间写这东西……?”
“唔!”
惠理还特意发出了声音——全身僵住了,像是在说“为什么你知道”一般睁大双眼。
“下班之后有时间到他的画室去辛勤地打扫卫生准备晚餐——居然会没有时间写我拜托的文书……”
“那个、那个……”
“职场上的恋爱也可以……可我希望你不要公私不分。校规里面禁止不单纯的异x交际,可你们却给学生做榜样,真让我困扰啊……”
“和……和不纯一点都没关系。话说回来……这件事其他老师也知道吗!?”
“不,谁都不知道。”
坪井说完,惠理松了口气。
“我当然准备把这个问题埋在心里。请放心,神乐坂小姐。”
“啊,那谢谢——”
塞过来的原稿用纸打断了道谢。
“那么就这样,拜托你了。要么你交给别人帮忙也可以哦?”
坪井高子露出表示心情舒畅的微笑。(翻译插嘴:……我怎么觉得校长的行事手段和林水差不多呢?)
当天放学后,保健室内——
“总觉得好像最近我更加招风了……”
惠理嘟嘟囔囔对高中时代起的后辈、担任护理教谕的西野梢发牢骚。
“刚刚赴任的时候还异常亲切呢,可最近老是把一些特别麻烦的事推给我;对相良君的教导也还是那么
棘手……”
“是吗。”
重新扶了下自己的小眼镜的梢随声附和着。
“我当然觉得她是个了不起的人。可她似乎已经保持单身没有男友的历史50多年了……”
“所以校长要欺负前辈你吗?”
“……不知道。梢你怎么想的?”
“我也不知道。我不明白那些和我从来不打交道的人的感受。”
她带着天真无邪的笑脸回答。
“你的性格还真好相处啊……”
“是啊,我经常被这样说——虽然大多是男性说的。”
虽然老能厚颜无耻地说出这种话却不会被人厌恶,就是这个后辈的特点。事实上她从以前起就很容易吸引异性。不知是因为娃娃脸的关系还是由于与其对照的夸张胸围的缘故——或许是两者相乘的效果吧。
“啊~啊……主啊,请宽恕这个自甘堕落的后辈……”
斜视着突然开始祈祷的惠里的梢一边在悠闲地品绿茶。
“之后呢?宣传的原稿写了没有?”
“还没。虽然我也认真地在桌前坐下来过……那确实很难写。去年的宣传因为是庵老师写的因此完全无法参考……”
顺便一提,去年美术教师水星庵负责担当制作的学校介绍宣传单的序文是这样的:
《无矛盾性、完整性——在无定义术语教育上的一般概念》
身处高等教育现场的我们,在与被规则支配的记号和现实世界中事物存在着“同型对应”的场合中如何表达思想、首先要观察在形式系统的相对简单的脉络。借助霍夫斯塔特的名著中的言论,人类语言理解底线的记号处理与其说是通过典型的形式系统进行记号处理不如说是以意义上的同型对应作为媒介(以下略)
就像这样喋喋不休地继续着。
不用说,这份传单在学生中的恶评甚广,但在教师群和家长中并没有表现出不满。往往大人们——尤其是高学历的大人,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完全看不懂”这种难以理解的文章的。(就如在广为流传的童话中《皇帝的新衣》一样。)
先放下这个不谈。
“前辈,如果真的写不出来——”
梢竖起食指。
“这样如何?在学生中募集原稿,然后在其中抽出最好的那篇。”
“原来如此……不过,特意来应征写这种麻烦东西的学生会有吗?”
“我认为只要准备奖品就会有了。比如DVD、移动电话、山地车什么的。”
“我怎么可能准备如此高价的东西?而且我认为,身为圣职者的教师使用这种手段是不对的。”
惠里的口气坚定。
“但是前辈,假如仅仅依赖他人的好心,人可什么事都做不好哦?”
“呃……”
“而且劳动就必须支付对应的报酬。你不能小看孩子们呢。”
“别……别突然把大舆论搬上来。可也确实……”
“没错吧?”
八年来一直在打交道的后辈笑了。
最终惠里部分采用了梢的提案:向学生征集原稿。但奖品只是2000日元的图书券——当然得自己掏腰包,这是无可非议的。
(做这种事情真的行吗……)
就算这么想,她还是打了一份征集原稿的传单。梢从一旁接过她手中刚打印出的原版文件,
“奖品只有图书券吗?这样会不会有学生来应征呢……?”
“会来的。”
“谁知道呢……”
梢在短短的时间内紧了紧眉头,但立刻又恢复了原状,
“那么前辈,这份东西就由我来印刷了以后贴到各个班的公告栏上去好了?”
“啊,那谢谢你了。你真热情。”
“不用,是为了前辈嘛。”
梢拿着原版匆匆忙忙离开了。
惠里虽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可她也没有多想,只是在数天内静候学生的回应。
“……哎,真受不了。”
读过今天早晨贴上的印刷纸中一张的千鸟要发出感叹一般的声音。
“神乐坂老师也会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啊……”
“嗯,真意外。我还以为老师是个挺正经的人呢。”
旁边的恭子同意。
那张纸上记载着学校介绍宣传单的原稿征集要项和被采用时的奖励。
然而问题就出在这奖励上。
《谢礼:图书券2000日元份
&和神乐坂老师2个人违背伦理的课外教学》
怎么看,下面的“课外教学”都是事后加上去、格外怪异的印刷格式。
神乐坂惠里是小要他们二年4组的负责教师,以前课外辅导时也未曾表现出奇怪的举动。当时她看都不看印刷纸,只是漠不关心地说“因为要进行这个的募集活动,那就拜托你们了”。
“这种奖品还是男孩子比较喜欢吧……?”
恭子说。
“不知道。这感觉就像是要我强记英语文章结构一样难受……假如我是男生,我也不会参加的吧。”
不管怎样,首先第一点,自己写的文章变成印刷介绍后不是会被学校的众人传阅吗?这种印刷介绍上一般都会露骨地表现那种见不得人的爱校心。对这种令人感到羞耻的原稿募集,小要一点点都没兴趣。
“也对。神乐坂老师又不是那种‘女教师~’的类型。”
“什么啊?”
“你看,就是电视剧啊漫画啊里面,身材前凸后凹而匀称的、穿着短裙、充满自信、很有挑拨性的那种。”
恭子手舞足蹈地再现了那种形象,最后还加了个很花痴的“哦呵呵”动作。
“……我不知道你在看什么漫画……但神乐坂老师确实不是这种类型的。”
“对,比起男孩子、是在女孩子中更受欢迎的类型。不知为什么会这样?……说点题外的,不仅仅是‘女教师’,无论什么职业只要在前面加上‘女’字,你不认为那都会变成令人觉得不舒服的称呼,不是吗?比如律师、外科医生、警察或者间谍——”
小要撇下在发表她完全听不懂的言论的恭子,向在场的另一人提问:
“怎么了,宗介?看上去你好像在很认真地读哎……”
那个男生——相良宗介始终凝视着那张可疑的印刷纸。
与以往一样的绷脸抿嘴。他正皱着眉头不断重复读应征要点。
“没什么。只是对谢礼略有兴趣。”
“……哈?”
宗介也没有回答她,只是望向远方。
“学校介绍……么。似乎有点挑战价值。”
“……”
难道宗介?对神乐坂老师……?
小要觉得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着。她呆呆地张着嘴,看着他的侧脸。(翻译插嘴:……这个,是吃醋的感觉?)
假如地板上有洞恨不得立刻钻进去——惠里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正在往保健室的床上钻。
现在正处于这种状况。
将印刷纸发配给全校学生的数日后,她才刚刚注意到上面的“谢礼”部分。已经没有办法改正了。
她才觉得最近几天学生们看她的眼光有些不同。应该再早点注意到的——就算现在这么想也已经于事无补。
就这样,她现在在保健室里用被单裹住自己、把脸埋到枕头中,凄惨地痛哭着。
“前辈……”
梢用担心的口气说。
“……呜,呜……”
“前辈,请打起精神。又这样失魂落魄的……真是,这次又怎么了?”
下一瞬间,枕头“砰”的一下打在梢的脸上。
“嗯呜……”
“亏你还要意思说出口!?是你干的吧!?是你吧!!”
惠里像要扑上去一般,猛地抓住后辈的白衣。
“呃……你、你说的是什么?”
“募集学校介绍的谢礼部分!你随随便便加上了什么和我约会之类的内容吧!”
“是啊……因为我觉得那个光靠图书券是不够的。会惹麻烦吗?”
梢显得有些惊慌。
“当然了……!那么一来我不就和色晴女一样啦!?庵老师因为受打击昨天起就躺在家里没来上班!?你以为光是说明原委我就有多累!”
“那个,是稍微,有点累吧。”
“真是,你是什么样的人啊……!?一直这样!从高中的时候起始终是!!”
“是、是这么回事吗?”
梢反问。惠里恼怒地抓着自己的鬓角,
“你忘了?自作主张给我单相思的浅野前辈寄出一封低俗的情书啊!?还连同合宿时那张我都觉得害羞的照片一起!!”
那张照片是拍下不自觉地撩起当睡衣用的T恤衫、露出腹部和内衣,还睡得很香的惠里(17岁)照片。
“那……那是出于好心,前辈晚熟嘛。我觉得既然你会头痛到那种程度——”
顺便列出梢代笔的情书文字。她是这样开头的:
对突然给你写如此大胆的信件我非常抱歉。但是,惠里我已经忍耐不住了。光是想到浅野前辈,体内就如火中烧,身体像要融化掉一样。虽然表面上惠里我非常严肃,可实际上完全不是那样的。直到刚才,我还在看着前辈的照片(以下自慎)
“确实是有效果啊……第一次约会的时候他突然朝我扑来时,我还以为世界末日来临了!!”
惠里流着瀑布般的泪水大叫。
“说起来,你打了他以后逃走了吧~”
“托你的福我的初恋可是一塌糊涂了啊!?直到了解真相为止,我都在为对男性的极度不信任而烦恼!”
“是这样吗?对不起,前辈……可是……为了前辈着想而做的事,居然会变成那样的结果……我、我……一点都……”
“做得出如此过分的事情休想流泪解释就过去!”
被这么一说,梢立刻停止哭泣,困惑地垂下肩膀。
“但是前辈,我还是认为光是图书券是不会有人来应征的。因此就算只要稍微约会一下座为报答……”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这道理!”
惠里低下头,懊恼地说道。
“退一百步,就算可以约会好了……但现实是,就算这条已经公开给大众,事实上从募集起已经过了5天还没有学生来应征——”
她特意压低的声音有点发颤。
“——根本就没有成为话题或者引起轰动……!当然这对我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啊,原来如此。”
如果有男生的应征杀到,那在烦恼的同时还有“真受不了他们,呵呵……”的感情吧。但世间并非会万事如意。
“这状况还真沉重。造成人微妙的心理,这就是所谓屈辱的双重打击吧。”
对冷静作出评论的梢,惠里用似乎在说“你这恶魔……”的眼神死盯了她一阵后——全身脱力、大出一口气。
“实在太惨了。连一个应征的都没有……”
正在此时,有人来敲保健室的门了。
“打扰了。”
门被哗的一下拉开,走进来一个男生。是相良宗介。
“原来你在这里,老师。”
惠里慌慌张张抹掉眼泪,端正自己的坐姿。宗介利索地迈着步伐走近二人,她们不自觉地靠拢脚跟站成立正姿式。
“相、相良君……怎么了?”
“希望你能收下。”
宗介边说边递上一个A4纸大小的信封。
“这是……?”
“学校介绍传单的应征稿。虽然对本人来说这很难说出口——这是我精心的创作。敬请赏脸一阅并考虑采纳。”
“谢……谢谢。”
被突如其来的事故弄得不知所措的惠里接过信封。因为是出乎意料的学生来应征,连感激的时间都没有。
惠里和梢战战兢兢地开始读宗介写的“新生劝说”。
《恐怖、痛苦、困难——一切逆境将会把诸君磨练成非凡的战士》
首先我要发表宣言。
本校不是任何人都能进入的高中。只有对突破严苛的入学考试、最上等的、拥有最优秀战士资质的人,才会敞开那道狭窄的门。
诸君有选择的权利。你也可以去调布西高中、或者伏见台高中。自然,去胆小鬼云集的驹冈学园也是你的自由(嘲笑状)。
但如果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那就选择阵代。
我能保证,令人热血沸腾的试炼和冒险的每一天正在等待你。
阵代高中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昭和初期。即使在太平洋战争中数次遭受来自美军的空袭,由于其无与伦比的生存能力,避免了校舍完全损毁的劫难。我们完全可以说这是当时在校师生们的孤军奋斗的战果。
我校至今依然沿袭着这个传统。基于夜以继日、坚持不懈地锻炼和修行,我校继续更新着学生在半世纪之内战死者为0的惊异记录。我们阵代高中才是本学区的无数高中中被神选中的无敌高中。
相信神,相信母校,相信学生会长吧。
不应该问“学校该为诸君服务什么”,而是“诸君有什么可为学校效劳”。
来挑战吧。
阵代高中在寻求有野心的年轻人。
……序文就如此这般。
宗介在看原稿看得目瞪口呆的惠里面前站得笔直。
“那个~这是?学校介绍?”
“确实是。有什么问题么?”
“不,只是……辛苦你了。”
“我很荣幸。那么,失陪了。”
宗介向右转了180度、走出房间。然而在离开之前,他一度停在门口,
“老师……”
好像是为了以防万一,特意提醒的口气。
“嗯?”
“谢礼一事……请千万不要忘记。”
“……”
声音并不响却很严肃。仿佛是在暗地里告诫她“如果和之前约定的不一样,那就作好遭到相应报复的觉悟”。眼神也异常认真。
“那……怎么说,相良君?在那份告示上写着的,是这位西野老师——”
“西野老师?”
宗介凶狠地盯住梢。因为本能地感受到危险,她的肩膀僵硬了。
“西野老师她怎么了……?”
“不、没……什么事都没有。”
“是这样么。告辞。”
宗介走出保健室。
不祥的寂静。惠里和梢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沉默着互望对方。
“怎么办。他好像当真了……”
“而且总觉得,他的眼神好可怕。”
“刚、刚想起来他也是这个年龄带的啊……”
“果然是把前辈带出去……只剩两个人的时候切换到禽兽模式……?”
“他还有改造模型枪和小刀什么的……”
“就算不用那些光靠腕力也……!”
一股寒意顺着二人的脊背向上爬。
另一方面,宗介走在走廊中,正对神乐坂惠里准备的谢礼在脑中展开想象的翅膀。
(所谓的“图书券”究竟是什么样的券呢……?)
他的关注仅仅在于这一点上。
食料配给券他非常熟悉。但是,书籍的配给券又是……?(翻译注:老实说我真的很想把这个译成粮票……)
(是因为这个国家会定期发生严重的纸材不足么?)
图书券。
是圆?是方?
硬的?或者软的?用什么颜色……?
无法不在意。然而事到如今,他也不准备去询问小要了。平时日常生活中他总因为“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被嘲笑或者惹恼她。他只是偶然想独立得到实物,之后能堂堂正正挺起胸膛说“图书券我还是知道的!”
将金光闪闪、敲着发行日的车票大小图书券(现在他头脑中图书券就是这样的)若无其事地取出,留下一句“我到配给所去一趟”——这么一来小要他们会承认自己在逐渐适应这个社会吧。
(太完美了……)
动机就是这么单纯。
顺带一提,对于那个什么附带的课外教学——不知道该说果然或者说理所当然——一点兴趣都没有。
“宗介。”
刚回到学生会办公室,小要问他,
“你真的要应征学校介绍印刷原稿?”
“已经搞定。谢礼我要了。”
“哦,是吗……”
虽然是毫不关心的回答,但不知为何她略微撅起嘴,似乎稍微有些生气。
“真意外,你居然会对那个感兴趣。”
“?你说什么呢?”
“嗯~没什么。不是挺好?反正你很自由,我也不知道什么。”
“……?”
完全听不懂的宗介只有保持一脸惊讶的份。小要在那之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对着笔记本电脑默默做着某种文字工作。
“神乐坂老师,我本以为你还是个比较真经的人……”
被广播叫到校长室后,坪井校长说道,
“我看过了,这张募集印刷。违背伦理的……课外教学?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到这种不知廉耻的语句的。”
“非常抱歉……是一个小小的手误造成的误会。”
惠里的声音不断变小。辩解的时候决不说出西野梢的名字——这也是她的优点之一。
“你好像说过随便传阅也不要紧是吧。做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度不是吗?你也要稍微考虑一下自己的立场。说起来你最近是不是有些松懈了?我到现在为止还是一直很期待你的啊?然而你却一次又一次——”
之后的10分钟是源源不断的说教。校长最后收口了:
“明白了没有!?”
“明白……”
“那?有没有人来应征的?”
“嗯、确实是……实际上还只有1人而已。我正打算否定这份应征稿,自己执笔写原稿。”
虽然是极度正当的提案,校长还是发出不满的嘟囔声。
“你在说什么?是你募集的没错吧?那就要像个教育者,担起相应的责任。”
“……那,你的意思是?”
“用这个学生的稿子。约定好的就要遵守约定。”
“可、可是……!”
“当然,不确切的表达方法、错字脱字、正确的语法等等都由你来指导修正。你不能找借口说用那文不方便而让热情学生的努力白费。听到没有!?”
惠里的眼前一片漆黑。
那份原稿——相良宗介的“学校介绍”要怎么指导修正?
镜头再度转回保健室——
“真头疼啊……”
“是啊……这篇东西究竟应该怎么弄才好呢……”
惠里和梢看着成为焦点的原稿。不用说,是宗介的应征作。简直就是勇猛果敢的海军队招募新兵的传单。
彻头彻尾满是战斗性文字跃动的、危险的“学校介绍”还仔仔细细地制定了排版和使用的字体,连届时需要加入的照片也一起放在里面。说到如此细致的指示……
“就没有采纳希望的应征作而言,像这种添付如此多又啰嗦又麻烦指示的……”
“好像某出版社的新人赏作品……”
而且更令人受不了的是,里面根本没有脱字错字或者语法错误。换言之,是无懈可击。
“使用隐文字如何?”
梢提议。惠里轻轻摇摇头,
“这么做不可能。”
问题发言与非问题发言比占压倒性优势——在这种文中使用隐文字会有什么效果?
●●、●●、●●——一切●●将会把诸君磨练成非凡的●●
已经是可疑的大爆炸了。不想被变成“非凡的●●”。这种学校坚决不去,
通常都会这么想才对。
话虽如此,校长还要求采用这份原稿。同时截止日期还是明天。然而到现在为止前来应征的还是只有宗介。
“这、这样的话……在加重点谢礼吧。加上梢的约会说不定还会有些人应征!图书券面额增加到5000日元,再附送卡拉OK店的免费——”
“越来越不成体统了……”
两人像这样交谈了一段时间——
“失礼。神乐坂老师是在这里吗?”
保健室的门被拉开,走进来一名三年级的男生。
是学生会长林水敦信。
“林水君?”
“似乎是在募集学校介绍传单的稿件吧。恕我冒昧,我也希望能够参与原稿应征……”
林水向上推了推黄铜框的眼镜。
“你、你要参加?为什么?”
“你在想什么呢。我也是辛苦读书的学生,书籍上的支出不可小觑。当然,那玩笑一样的课外教学我拒绝。哈哈……”
他说话时一点都没有羞愧的样子。
惠里和梢两人同时满脸放光。这真是天意的救援。不仅是学校第一秀才,又诙谐又富有判断力的他写出来的东西按理不会有问题。宗介得知采用林水的原稿应当也不会有异议。
“谢谢!得救了。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来应征……”
“哪里,举手之劳罢了,何况宣传印刷对母校的繁荣非常重要。”
“哎,是啊,呵呵……”
惠里脸上浮出安心的笑容,说道。
“那么,原稿呢?”
“给。为了尽可能吸引后进的学生们,我以我的方式下了不少功夫。请看。”
一边说着林水一边把手中刚刚印刷出来的应征稿件交到惠里手中。
《完完全全ENJOY阵代高中!》
一生只有一次的高中生活。想要快乐地度过这三年,自然首推阵代高中。悠闲自得的校风,教师们也都是放任主义。应该说,这就是与最看重自由生活的你完美匹配的学校。
男女共学也是不容错过的亮点。因为男女生的座位是穿插着排列的,相逢的机会无数多。新生中80%从入学起的3个月内就能和中意的异性结对——就是有着和这个数据相当的程度。如果去男校或者女校,就绝对没有这种机会了。与命运之人邂逅的场所——那就是阵代高中!
学园祭、运动会、修学旅行、球技大会等等,有趣的活动一个接一个!还有很酷的奖品在等着你哦!
★ 入学考试奖励活动实行中!
现在邀请你的朋友参加阵代高中的入学考试,还有豪华的特别恩典。你每介绍一位朋友,入学考试的各科成绩就能Plus 5 Point!
没理由不入手这个特别优惠。现在立刻在志愿书上Sign UP!!
“当然,在介绍照片上的学生都是从模特事务所雇来的。”
和纸上的口气截然相反,林水淡淡地补充着。
“教师的原型也是。摄影师也是委托找来的,不必担心,他们会留意不拍正在持续老朽化的南校舍的。虚增的游泳部和游泳课情景照片应该会让男性报名者大幅增加。经过大致的调查,与历年相比,这些措施的总和能使报名者增加15~20%——老师?”
看着肩膀不断打颤的惠里,林水皱起眉头。
“……似乎你不怎么满意呢。”
“那是当然的!”
惠里的眼泪又喷薄而出,大叫道,
“这算什么!不三不四、商业主义露骨的内容!?”
“这不叫商业主义,是现实主义。而且我确信用这方法能够招募到更多的学生……”
“即便如此,一个教育机构怎么可能拿得出这种介绍!”
林水好像是在同情她一样俯视着。
“老师……这种想法只会造成组织的动脉硬化。恕我直言,你们教师缺乏处事的柔软性和生存战略。这就是官僚主义典型的弊害。你们也应当接受一点资本主义的影响。”
虽然句句都属实,可根本不可能同意。
“啊啊,真是……”
兴许是大脑充血过度,惠里软绵绵地靠到桌子上。林水一直等到她重新站起来,然后问,
“那么,不予采用?”
“不予采用!”
“噢,那真遗憾。”
林水耸耸肩,离开了。
“已经完了……”
惠里叹息道。
“果然还是没有正经的来稿。何况还不能自己写……我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嗯,这是不是应该叫因果报应呢?”
惠里抡起枕头狠狠朝悠闲发表评论的梢砸过去,然后转身返回办公室。
无计可施。
传单的原稿必须本周提交,同时现有的原稿又完全不能指望。倒不如老老实实把真实情况告诉校长……不行,肯定又会被她说三道四。
首先,如果采用宗介的原稿,就不得不和他约会。
虽然不觉得他是个不良分子,但另一方面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谢礼一事……请千万不要忘记。)
莫名有威慑力的话语给她造成必要之上的不安情绪。
“呼……”
叹口气,回到英语科自己的座位前。
……的时候。
桌面上放着个全新的信封。
没写名字的信封正面,似曾相识的字迹写着“学校介绍传单——应征原稿在内”。
《悠闲而充实地度日》
提到高中生活,大家会有想到什么?或许会联想到和初中生活不一样、稍微成人化一些的日子吧。
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不同。早上起来上学、学习、和朋友们谈笑、回家……我相信大家或多或少也过着相似的日子吧。
硬要说的话,就是自由度上升了一点。如果是我校的情况,老师们都不是特别烦,自己的责任自己负——虽说这是理所当然的,可确实需要能担负起来。
没有激烈的考试竞争,也没有非常严格的部组活动。正因为如此,能够在这张传单上炫耀的伟大功绩——实际上没有,根本没有。是大家都平凡过日子的平凡高中。
然而我却很喜欢这所平凡的学校。
翌周,二年4组的教室——
“……那?最后采用了希望匿名者的原稿?”
在斜里浏览写有募集结果的《阵高通讯》的恭子问。
“……好像是。我也不清楚。”
小要冷漠地回答。
“哼~那么,那个希望匿名的人,最后有没有和神乐坂老师约会呢?”
“你不会好好读啊?上面写着那是玩笑了。”
“啊,是真的。什么嘛,真没意思。”
恭子说着笑起来了。小要小小地出了口气,用别人听不清的声音嘟哝着,
“真是的……如果知道那是玩笑……”
“哎?”
“嗯,没什么。”
像是逃避一般地回答过后,她把目光投向教室一角的宗介。宗介读着《阵高通讯》——似乎是受到什么打击一样垂下肩膀。
“落选的感觉如何?相良中士阁下。”
她走近他,用戏弄的口气问。宗介显得更沮丧了:
“懊悔。本以为绝对能取胜的。”
“那是因为你动机不纯。这是你企图获得下流奖品的报应。哈哈哈~”
宗介踌躇了片刻,似乎终于死心了,问:
“千鸟,图书券那种东西很下流么?”
“啊?”
“坦白地说……我从来没见过叫‘图书券’的券。我不知道那是下流的东西,所以会应征……”
“……哦哦,原来如此……呢。”
小要也终于明白了,宗介关心的只有这个。奇怪的课外教学什么的本来就没有放在眼中吧。
做了件坏事啊……
她这么想着,把手伸进制服的内口袋。
“那么,这个送你。”
她递给他的是2000日元份的图书券。
“我从亲戚那里拿到的,估计用不着。”
宗介先是目瞪口呆,随后像是要在纸币大小的图书券上开洞般凝视了一阵后——深深感慨道,
“这就是……图书券啊。但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下流。是非常美观的券。”
小要看着宗介的侧脸微笑。
“是吗?那可要好好珍惜噢。”
女神的来日之受难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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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置在地下宏大潜水艇船坞的上层,有一间设备简陋的监督所,可以放眼望尽受损的巨大潜水艇,在那里有一个少女和一个中年男人。
强袭登陆潜水艇丹奴之子的舰长、泰蕾莎·泰斯塔罗莎上校,以及副舰长理查德·马度卡斯中校。
“……等,以上就是修理的内容吧。”
泰莎——泰蕾莎·泰斯塔罗莎一边指着夹板型电子终端的液晶画面,一边说:“是的,辛苦了,舰长。”
马度卡斯说。
由于在贝利奥群岛作战的归途中遭遇到的事情,受到严重损伤的潜水艇必须进行大规模的修理工程。完全自动模式的无节制使用,实用界限深度下的强行潜航,近距离的鱼雷爆炸,飞机库内的AS战斗。经过那些事件后,长时间的无音高速航行……由于过度的使用,理所当然要进行严格的检查和修理。丹奴确实是秘银所保有的“超级兵器。”的一类,但怎么说也是机械。不好好保养的话,只不过是巨大的废铁而已。
AI的自我诊断、加上人力资源总动员,花费数日整理修理项目的列表之后,幸好动力炉和船壳的损伤属轻微,主要的问题是右舷的机关部和空气系的全部管道的检查、交换,还有机舱甲板的器材更换,多亏经过配备性的考虑后的设计——修理估计少于三周就可以完成。泰莎曾在心中盘算着最坏的情况,直到恢复原本的机能之前,可能无法避免要花费半年以上的工程,以及数亿美金的预算,现在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经历激烈的实战也不过是兵器的常事,不可能恢复到原本的样子,丹奴之子也同样是比以前更老了吧,但只要不遇到击沉等的大事故的惨痛经历,寿命就不会燃尽,比起普通人一般的想象更为长寿,何况是自己再设计的潜水艇就不用说了,对它的信赖性和顽强性可是信心十足。
这艘潜水艇要是侥幸能退休的话——自己将会是多少岁呢?40岁?还是50岁?连丈夫和小孩也有的时候?
不。
说实话,只要是和这艘潜水艇共存亡的每一刻,谈恋爱、结婚,生小孩等等——根本是毫无希望。现在业已过着和自己同年龄的少女们截然不同的生活,平常人的话,就会每天上学,和同学兴奋地讨论着无聊的话题吧。想到那点,泰莎叹了一口气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马度卡斯自顾自地说:“项目就是以上这些,我想实际操作的细节监督就交由其它的军官负责。这艘潜水艇很快可以不依赖你处理的时期成熟了。”
“嗯,大概是吧……”
“在潜水艇的修理完成之前,可能花上半个月的时间,工作到一段落的话,放个假去转换心情怎样?”
“放假……吗?”
“是的,在这个基地里没法放松心情吧,我认为去个遥远的国家悠闲地度假是个不错的选择。”
“唔……”
泰沙片刻抬头望着船坞的灰色的天花板,轻轻地点头:“……那也是,一直在这里的话,就只是光是为各种各样的事而苦恼……好吧,让我暂时休息一下吧。”
“那太好了,我马上去安排。”
马度卡斯从胳膊下的文件夹中拿出几本旅行手册,哗啦哗啦的翻开,确实是准备周到,大概一早就计划好建议泰沙去休假旅行吧,泰沙看着他急切的表情,偷偷地苦笑“我稍微询问了一下,大溪地岛怎么样?一个人无聊的话让毛曹长也一起同行兼护卫,如果你讨厌炎热的地方的话,南半球的——对,新西兰也不错,不,不如干脆就去加拿大吧,海军时代的部下在温哥华经营酒店,还有美丽的巴拉马湾的夕阳——”
“好好,谢谢你的介绍。”
泰沙突然婉转地打断了喋喋不休的他然后想了一下,用开玩笑般地口气说:“但是,因为我有一个很早之前就很想去地方,所以想利用这次休假在逗留那里。”
“原来如此,那么就一定要去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不要客气尽管说出来,我会尽全力协助的。”
“真的吗?”
“当然,长官。”
“那么,我有一个请求……”
泰沙先故弄玄虚一番,然后才把休假旅行的逗留地告诉给马度卡斯,他听完之后——目瞪口呆,回过神来,激烈地反对“不行,舰长,我反对!”
“为什么?”
“那、那是因为……不,总之就不行。首先以你这样尊贵的身份,为什么要亲身到那种地方去?空气又差,景色又不漂亮。再加上安全问题——”
“骗人。”
泰沙绷着脸盯着他“马度卡斯中校,你刚才不是说‘会尽全力协助’吗?”
“我确实那样说过……”
“我还听到‘一定要去了’。”
“但是……”
“提醒一下你,还有‘当然’。”
“……”
“好,就这样决定了,那么马上开始准备……呵呵。”
舰长一边欢呼着,一边宣告。
经过种种风波的暑假结束了,迈入第二学期的五天的星期六的放学后千鸟要对上交完暑假作业,松了一口气的宗介打招呼:“宗介,你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很疲劳似的?”
她敏锐地看穿宗介的状况,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睡眠不足,昨天和古文地作业苦战,勉勉强强赶得上。”
“还在做吗?我觉得你应该是准时完成作业的类型。”
“平时的话就是,前天之前,我为本部的那边的报告书花去了不少时间。”
那份报告是,记载暑假的最后——刚在上周发生的事件的始末。宗介隶属的秘密佣兵组织秘银的强袭登陆潜水艇丹奴之子。必须报告那艘船上所发生的事件的来龙去脉“嗯,文件工作吗……原来不光要战斗啊,真辛苦。”
“对啊。”
正在那时,同班同学的常盘恭子突然大失神色地跑进课室“啊,在这里,小要。”
“怎么了?恭子。”
“痴漢出现了!在女子更衣室!”
恭子一边喘着气,一边大叫“一个奇怪的大叔,一走进更衣室就说:“Oh my”什么的。大家都惊叫起来,他就匆匆忙忙地逃出去了!好像不停地说着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话……”
小要“没事、没事。”地安慰着慌张的恭子“等一下,你所说的话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但是……”
“什么?那个痴漢不是本校的学生吧?”
“嗯,是个中年大叔,身形瘦削,戴着眼镜,样子像是电车上的痴漢似的……”
“不是教职员工吧?总而言之就是无关人员吧。”
宗介一边检查手枪的弹药室,一边站起来“真是胆大包天的家伙,不仅侵入校内,还踏入连学生会的权力都不可干涉的神圣领域,其胆量真是叫人钦佩。”
“那种表达方式听起来,那人不仅是心理变态,而且好像是出色的潜入工作人员似的……”
小要小声地嘟哝,旁边的恭子恳求着“相良同学,请你捉住他!他好像还在南校舍那边徘徊着。”
“明白了,马上去捕获。”
他振奋起来,快步走出课室,小要跟在他后面“喂,宗介,不要用武力。”
“为什么?对待可恶的侵入者不需要手下留情吧?”
“唔,虽然痴漢行为是不可饶恕,但即使是这样——”
“不,我会让他留下一生都无法忘记的痛苦和耻辱,让他深刻地体会到践踏我校领土要付出多么沉重的代价。”
“又在危言耸听了,慎重地行动,慎重地。”
“明白了,那么我就慎重地使他痛苦。”
“……”
不知不觉宗介他们来到了南校舍地二楼,职员室地附近——“啊,是那个人吗?没见过的……”
前方有一个中年男人站在走廊边的公布栏的前面骨瘦如柴的身躯,高大的个子,外表是穿灰色的朴素的西服,后背朝向这边,长相看不清,他在望着贴在公布栏上的摄影部的作品外观感觉,与恭子的证言一致,但是让人奇怪的是刚做完痴漢行为的人,现在却是堂堂正正的样子。
“千鸟,你在这里呆着。”
“啊,等一下——”
小要连阻止都来不及,宗介偷偷靠近中年男人的后面——叫了一声“喂。”
“?”
男人转身的一瞬间,宗介就粗暴地把对方摔倒,让他在地上朝上翻过身来,不知何时已经拔出来的枪对准了他的鼻子“……!”
宗介冰冷地对含混不清呻吟着的男人说:“有什么目的来到这间学校,凭你的证供……”
说到这里就打住了,直勾勾地俯视四脚朝天的人,宗介顿时瞠目结舌“啊,真是的,结果你还是使用暴力,宗介!?刚刚才叫你不要使用武力!喂,听到吗!?”
小要从后面赶上来,宗介连责骂也听不见了“?宗介……?”
脸上大汗淋漓,肩膀、胳膊、枪口不受控制地不停发抖。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无法挽回,他沉默地在那里顿时定格“What kind of greeting is that,Sergeant Sagara。(真是特别的问候方式啊,相良中士)。”
那个男人用乏味的英语说:“You always address your officers around here like that?(你在这里一直都是这样的方式接待长官吗?)。”
“真……那个。I……I……”
宗介费了一番苦功,才将脑里的语言模式转为英语“I…I’m sorry, Lt Colonel。 I was really out of order.I don’t know know what to say…If …if I knew you were,I wouldn’t have been… so…brash(非……常抱歉,中校,对您作出非常不敬的行为……自己也,不知所措,要……要是知道是中校的话,决不会……作出如此粗暴地行为)。”
“Before you apologize, remove your weapon。 (在你道歉之前收起你的手枪)。”
“Oh, yes sir! I’m sorry, sir!(是,非常抱歉!)。”
宗介反弹般地急忙躲开,撤回手枪,在伫立不动的他的面前,“中校大人。”站起来,拂去身上的灰尘,立正起来远望过去像是日本的工薪阶层的外表,事实上,他不是日本人,是白种人。瘦削、苍白的脸颊,银框眼镜,让人有一种阴沉冰冷的感觉“什么,怎么了?……啊。”
小要对突然一改常态的宗介感到惊讶,看见男人后,不禁惊叫那位绅士平静地看着小要“You look full of wim, Ms Chidori。 (千鸟小姐,你看起来精神不错)。”
对宗介截然不同,和蔼地对小要问好“你是……你是……”
她的口一张一合,说:“你是……做司令官的大叔。”
“不对!”
宗介面无人色,一口否定“这位是<丹奴之子>的副舰长,里查德·马度卡斯中校……!”
在佣兵部队秘银,马度卡斯的军阶是“中校。”,另一方面宗介是“中士。”。等于“专务”和“股长”之间的等级差别。也就是说,这位英国人上司是比宗介要了不起多了。而且马度卡斯的副舰长地位是在数百人的队员之中,只是次于排最高位的作战队长。马度卡斯跟着毕恭毕敬的宗介,悠然地走在校内的走廊上,过了一会儿,他开口说:“刚才,我和你的校长坪井会面。”
“坪、坪井校长吗?”
只是一句话,宗介从心底里涌出一股不安“对,坪井校长是一位善良的妇女,思想、政治信念,有一种互相矛盾的感觉。”
“啊……”
中校和校长究竟谈了什么……?不会专程是为了讨论政治思想的话题而来的吧“事情办完以后就和她告别了,然后随意在校内参观了一下,但是不小心走进了像是更衣室的地方,我已经道歉了,不知道那些小姐们是否听到了吗?”
表情看起来并不怎么愧疚,在他眼里,日本的女子高中生还只是小孩子“没有翻译随行吗?只有中校一个人……”
在宗介的记忆中,马度卡斯完全不懂日语“厨师的粕谷一等兵也一起来,他老家就在这附近,刚才让他回去了,今天好像刚好是亲戚的忌辰。”
“是吗?”
“正好让你代替他,担任我的翻译工作。”
“我……吗?”
“不服从命令吗?”
“不,决不是那样,无论什么尽管吩咐,长官。”
“好。”
马度卡斯面无表情地说:“我得名字是里查德·曼狄沙,剑桥大学教授,在今后数年间计划在东京的某间研究所中工作,专业是声学,对教育问题也抱有关心,与你档案上记录的监护人——流亡俄罗斯的安德鲁·布莱米宁是昔日的旧友,经布莱米宁的介绍下,拜访了这间学校,目的是为了了解日本的教育现场的实况。”
流畅地说明为了掩藏真正身份的“捏造故事。”,顺带一提,“安德鲁·布莱米宁。”是加里宁少校的伪名“我和你是认识的,并且以前曾经几次和布莱米宁一起钓鱼,那时,你也认识了我的女儿,别人问起来就这样回答。”
“啊……?是。”
宗介严肃地立正回答,一直在身边保持沉默地小要悄悄地捅了一下宗介,用日语小声地说:
(喂,这个人来这里干什么?)
(不知道。)
(可能来视察宗介的工作情况什么的吧?)
(可能吧。)
(你好像很害怕这个人。)
(看……看起来像吗?)然后过了一个小时,宗介和小要带着马度卡斯游览放学后的校内,体育馆、操场、电化教室、音乐室、生物室、美术室……就这样,中校仔细地参观了全校,他似乎大有兴趣般地观察四周,不断地询问宗介。
“这上面写着什么?”他指着黑板上的涂鸦问。
“祝‘大荣’(福冈球队)六连胜。”
“什么意思?”
“在下也不明白。”
“啊,那是职业棒球队的名称,是棒球迷写的吧?”
小要代宗介说明,马度卡斯朝她微笑了一下“哦……原来如此,不知名的文字,还让我以为是什么咒语,不过想想这也是很平常的事。”
然后表情突然一变,用冰冷的眼神扫了宗介一眼“但是,宗介中士,你连棒球队的名字都不清楚,看来还没真正融入普通人的生活。”
“非……非常惭愧。”
“学习不够,看来你对任务缺乏热情。”
“不,决不是那样。”
“无需辩解,给我改正,军队不是为了让你对长官施暴而支付薪水。”
尖酸的挖苦,刚才还以为他已经原谅先前的粗暴行为,马上就被报复了“Yes……Yes sir, 我会更加努力的。”
还没等到宗介回答,马度卡斯马上就移动到窗边“说起来,这是你的教室吧,保安万无一失吗?”
“这是可以肯定的。”
“那么卫生状况呢?没有恶性病原菌或害虫吧?”
“是,我想……没问题,符合学校定下的基本水准要求。”
“换句话说,是干净的吧?”
“是的。”
马度卡斯用食指轻轻地拭擦身边的窗框,用公公般阴险的眼神盯着指尖上的尘埃,哼了一声“这就是你所说的‘干净’吧?”
“……”
“要是你的公寓也是这种卫生状况,你的评价肯定会再度下降。”
“在下铭记于心。”
“……真是的,为什么舰长会对你这种男人……”
“什么?”
“多管闲事,没什么,给我忘了。”
“非、非常抱歉。”
宗介一脸惘然地回答,身边的小要悄悄地说:
(难道宗介你被这个人讨厌吗?)
(不知道……)马度卡斯确实对宗介的评价过分挑剔,虽然他本来就是阴险的类型,但对其他的部下也不会如此苛刻——“到底我哪里得罪了他。”
撇开懊恼的宗介,马度卡斯从窗口俯视操场:“好,这里已经够了,回去吧。”
“啊?请问回去哪里——”
“还用问,当然是你的公寓。”
宗介一瞬间感到意识模糊。
恶梦般的周末。
陪伴马度卡斯中校回到自己的公寓——秘银的safe house, 他命令宗介“彻底地清洁房间。”,本来就一丝不苟地宗介就有那种会将身边地物品和自己的房间整理干净的习惯,但中校几乎毫不在乎。
打扫干净以后,紧接下来,中校这个那个地不停吩咐宗介,什么“不要把枪械弹药放在显眼的地方。”,什么“房间太粗俗了。”,什么“没有像样的料理材料吗?”,宗介口里不下数十次吐出“非常抱歉。”,“马上改正。”之类的话。
“这里确实如我想象的一样不像样子,明天之内要把这个房间彻底改造。”
马度卡斯宣布。
明天是星期天,宗介他们去调布地铁站附近大采购,窗帘、地毯、高级床垫、被褥……因为宗介不太了解物品还有很多,所以打电话给小要,拜托她来帮忙。
在购物的路上,马度卡斯愉快地对小要说。
“Miss千鸟,我们总是要麻烦你,非常感谢你的帮忙,希望作为答礼送份礼物给你。”
“谢谢,不用了,但是,为什么突然要购买这么多东西呢?”
“别在意,你马上就会知道的。……中士,不要磨磨蹭蹭,快点。”
“……是。”
宗介抱着小山般的物品,摇摇晃晃地跟在后面。
购物完成以后,现在开始将房间焕然一新,看来马度卡斯少许缺乏室内装修的触觉,适合的窗帘颜色,还是难以决定。
“Miss千鸟,你认为怎么样,白色似乎有点朴素,还是米色看起来会比较和谐吧?”
“嗯,大概也是吧。”
宗介在这时插嘴。
“中校,恕我打扰,哪一种颜色都不和谐吧?如果敌人装置红外线感应器的话,任何时候都可以透过这种普通的窗帘看清室内状况。”
“不用你废话,混蛋。”
“……”
改装还在继续。到了十点多的时候,小要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工作还没停,深夜时分,宗介的房间终于稍微增添了些文明的气氛。
但是,到底这是为了什么?
那个疑问到了早上就有了答案,和马度卡斯一起过了充足的两天,身心都彻底疲劳的时候——更加伟大的人光临了那个房间。
摇摇晃晃地提着巨大的行李箱,一进入门口,泰蕾莎·泰斯塔罗莎上校如此宣布。
“我得到长期休假的批准,到你的学校上学,就这样,这段时间要麻烦你了……”她说。充满光泽的灰色金发,配上灰色的大眼睛,穿着无袖的连衣裙,再加上阳光明媚的早上,格外地朝气蓬蓬拿着行李跟在后面的是直升飞机部队的珊达斯少尉,他们大概是乘坐ECS装载型的大型直升飞机,降落在附近的调布机场那一带吧。
进入房间后,泰莎解释原因。
上个月尾的那件事,丹奴受到严重损坏,需要几周时间的修理和整备,因此,部队在短时间内,只要没有发生紧急事件,就无需泰莎工作。
“所以……就留学吗?”
“因为……因为我想试一下和宗良中士上同一所学校……很奇怪吗?”
“不,决不是,请您上到满意为止,长官。”
虽然如此回答,他还是发抖,不仅中校,连上校也亲自来视察在东京的工作状况,部队的上层对自己的能力如此抱有怀疑吗……?
“那么我马上准备。”
泰莎匆忙进入浴室里洗澡,马度卡斯趁着这时向宗介招手。
喂、喂。
“什……什么事呢。”
“我接着马上就要回到基地,处理堆积如山的工作。”
“是……是吗?”
“对,因此,你明白吧,中士……你当然也很清楚吧,泰斯塔罗莎上校是非常宝贵的人才。”
“是。”
“没有她,可以说丹奴就等于失去母亲的婴儿,我敢这么说,她和我生命的价值不分上下,她一个人比1000个像你这样的下级军官还要重要,你明白吧……?”
“肯……肯定的,长官。”
马度卡斯慢慢地眺望房间的天花板,“……我想前几天的事件中,她的心底受到沉重的伤害,部下的死,在开始的时候谁也感到悲伤,像她这慈悲为怀的人更加倍感哀伤,所以,我才默认了这种任性。”
“啊?那是什么……”
“听我说完……然而待在你身边的期间,受到任何物理上、心理上的痛苦的时候,我会采取坚决的态度,想尽一切处罚严惩你,给我记住。别忘了你至今为止已经多次违反命令,明白吧?”
“明白了,中校……!!”
“?”
“在今日以内,毛曹长就会赶来增援,作为女性的她陪伴在身边就无需担心了……我是这样认为,但是,要是……万一,以同一屋檐下生活为便,你对她做出任何不知羞耻的行为的话——”
马度卡斯的背后,漂浮着生气、不安、焦躁都无法形容的微暗的独特气氛熊熊燃烧,化为乌黑的火焰。
似乎有种失去理智的感觉。
“——我向上帝和女王陛下发誓,把你大卸八块,然后塞入鱼雷发射管,和300千克的炸药一起发射,不仅这样,让你用“屁股步”环游基地直到神智错乱为至,然后在训练集营,让你做“用香蕉或山梅武装的敌人的防身术。”的教官,最后作为‘神风苏格兰兵’,攻入克里姆林宫,你明白吧?”
已经什么都搞不清了。
“不、不会,在下决不会——”
“你明白还是不明白!?”
“在下明白,长官!”
要是现在小要看到宗介的这个样子,可能会说:“宗介,你的表情像快要哭的波太君。”
这时,泰沙精神十足地从浴室里跑出来。
穿着阵代高中的制服,她从走廊的对面轻快地晃动身体,迷你裙微微摆动,红色的丝带轻轻飘扬。
“怎么样,下一跳吧?我想给宗介一个惊喜,偷偷地加工了一下,虽然现在还只有冬季服装,但是在这几天连夏季的校服也……”
泰莎突然住口。
“你们怎么了?”
宗介和马度卡斯发呆地站在那里一会儿,马上面对面,同时故意干咳,用冷静地声音说:“没什么,非常合适,舰长。”
“在下也赞同,上校。”
两人同时恢复平时目无表情的脸孔,由始至终站在房间的一角注视着他们的珊达斯少尉,悄悄地用母国的语言葡萄牙语小声地说:“奇怪的一群人……”
这样,两小时之后,在二年四班的教室——“我是泰蕾莎· 泰斯塔罗莎,请叫我泰莎。”
站在教坛上,只是用娇滴滴的声音做自我介绍,班里的男生几乎都、“哇……哇~~~!!!”
女生那一方,一半左右都“啊、好可爱~~~~。”地喧哗起来,另一半的人“哼,谁知道她是不是表里不一的人……”,用带点怀疑的眼光注视泰莎。
班里,有两个反应不同的人,那是宗介还有小要。宗介保持严肃的表情时刻留意窗外和走廊,另一方小要发呆地张开口,脸上浮现惊讶、意想不到的表情。
“这……这是什么的命运的……”
班上的同学没有人注意他们两个的样子。
教坛上的班主任神乐坂里惠把学生们当作猛兽般,平息他们以后解释说。
“好了,静下来……曼狄莎同学从今天开始两周内会和大家一起学习,她的父亲是著名大学的教授,他对日本的教育现场抱有非常浓厚的兴趣,可以说是这是国际友好交流的一部分,因此,……相良同学。”
“啊?”
惠里眼球发红,少有地用威逼地语气警告。
“就算错了也好,不要让她见识你所熟悉的危险的世界的常识。”
“……我会尽力的。”
宗介觉得那是自己第一次理解了带刺的幽默的含义,当然,他没有笑。
一到了休息时间,泰莎的座位周围堆满了人群,以恭子为中心的女子组,还有以小野寺孝太郎为中心的男子组,不停提出关于她的问题和邀请,像炮火般的连番轰炸。
虽然人与人之间本应保持一定的距离,但这里的学生都厚着脸皮,就算是难以接近的美少女也好,他们都完全没有顾虑,大声喧哗起来。
“你现在住在哪里?”
“日语好流畅啊。”
“放学后有空吗?我有卡拉OK的招待券——”
“好可爱,像娃娃一样。”
“泰莎,一次就够了,请你一定要当摄影部的模特儿。”
一方面是这种状况。
另一方面,宗介怎样都不能镇静下来,虽然班上的人不会对她构成危害,但虽说如此,仍还是难以保证不会发生其他突发事故。
马度卡斯的警告在脑里闪过。
“她受到任何物理上、心理上的痛苦的时候——”
宗介站立在人墙后慌张地留意四周,这让他的操劳加剧。
被学生们包围在中心,满脸笑容的应对他们的问题,泰莎突然感动得热泪盈眶。
“……泰莎,你怎么了?”
恭子奇怪地问她,泰莎悄悄地擦去眼泪。
“没什么……没想到我能收到大家的热烈欢迎,因此觉得太高兴了。”
“……是吗?”
他们一起抱着胳膊,脸上浮现赞同的表情,连连点头。
“好了,打起精神,有困难的话,一定要找我们商量,对吧,小要?”
“诶?”
坐在远一点的地方上装作不知的小要有点吃惊。
“泰莎,她叫千鸟要,是我们的班级委员,同时也是学生会副会长,英语也十分流利,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有什么事也可以找她商量。”
恭子微笑着说。
“好了,小要,快来这边。”
“啊……好。”
慢吞吞地走过来,然后像个三流演员般平淡无味地说。
“嗯……初次见面,曼狄莎同学,我是班级委员,从和式厕所的使用方法到破烂潜水艇的舰长的拯救方法,任何事都可以找我商量。”
尽管如此,泰莎还是面不改色,保持笑容。
“非常感谢,如果我有异性关系上的烦恼,一定要麻烦你,千鸟同学。”
“嗯,那当然,呵……”
“那可帮了我大忙……呵……”
其他人在现场感到异样气氛,莫名其妙地一起回避他们。
第二节课之前的休息时间,二年四班里转入留学生地话题在全校传得翻天覆地。
(看到了吗?)
(看到了,是真的。)
(比传闻还要漂亮。)
不用说,诸如此类的话题,在男生之间的口中谈论泰莎在课堂也做出惊人的举动,聚精会神地把课本或是从别人借来的笔记看了几秒,就能全部完整地回答老师的问题,特别事第三节课的物理老师是她的受害者,对设计出世界上最先进的潜水艇的她来说,热力学的讲课内容,只不过是班门弄斧。
忧虑着泰莎的出众表现的宗介,精神异常疲劳,中午休息时间到了,泰莎还是一样引起了骚动,其他班级的人希望看见她而从窗口伸出头来,其中也有不太认识的一年级、三年级学生,冒充印象模糊的三年级学生,貌似刺客的人一接近上校……?
“不许接近她。”
不禁厉声喝着,并用枪指着那些人,不止一、两次使周围地人感到困惑。
宗介一边紧张地保持警惕,一边啃着面包和肉干,觉得食物毫无味道,难以下咽,抛开不快,硬用橙汁把食物灌入胃里。
(我的疲劳状态已经到了相当严重的等级……)宗介地自我诊断结果,在这四天以来,都没有好好地睡觉,报告、作业、马度卡斯的访问,以及——称为泰莎的台风袭来。
特别是泰莎在星期六刚来到的时候,自己就在沉重的压力下生活。
他当然也有曾经在连续一星期不眠不休的状态下,潜入危机四伏的敌阵的经验,而且还曾在AS的驾驶舱内几天保持饥饿状态埋伏敌人。
比起那些经历,这种程度的考验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我可能会殉职吧……)他模糊地感觉到。
在他思考的时候,喧哗的休息时间结束了。
第五节是体育课,这对运动白痴的泰莎来说是唯一的弱项。
刚进入第二学期,体育课是游泳练习,在北校舍的后面的游泳池边,换上游泳衣的学生聚集在一起,站在起跳台的前面是二年三班和四班的女生,同一班级的男生排成一团,站在对面。
阵代高中规定的女子竞赛游泳衣是白色配橙色,设计有点特别。
在一片白色的海洋中,只有泰莎一个穿着蓝色的学校游泳衣,而且还细心地缝上写着“2-4泰莎。”的白布,在加上娇小的身躯,残留着少许未成熟的体态,在那里格外出众。
“又是这种癖好的服装,为什么……”
小要用英语小声的说,她比泰莎要高,而且身形成熟。
旁边的泰莎害羞地扭动幼小的肢体。
“因为……因为威巴他说:‘日本的学校就只有这种游泳衣……’”
“那个好色的外国人……”
(注:因为泰莎穿的是小学生游泳衣,容易让大人浮想联翩吧……)
“是、是吗?但是和我一起的严伍长也十分严肃地说:‘在、在下也记得确实如此’。”
“……那个人也是共犯。”
“啊,所以他在事后,含着泪说:‘对不起,上校……’……果然,我还是在一旁看好了。”
泰莎仿佛觉得自己全身赤裸般,拼命地用双手遮掩身体。
“不,你不用介意,我觉得这件游泳衣和你也挺相配。”
“是吗?那么相良也一定会喜欢吧?呵……”
“……”
两人的目光朝向对岸,色眯眯的男生们的另一侧,是十分憔悴的宗介,他仍还穿着校服,在一旁观看,苍白的脸色,沉默着眺望着这边。
女生的体育教师的口哨响起“吡……”的一声。
“好了,不要在说话了,那里的女生脱下毛巾,如果到了夏天结束还这样的话,男生们会投诉‘完全没有度过夏天的感觉’。”
一半左右的女生都格格地笑了。
“……那么,今天是有跳水开始的练习,争分夺秒的游泳竞技——”
解说完后,一齐开始做准备运动,浸在水里习惯几分钟后,马上转入今天的课题,看过游泳部的部员的实际示范后,女生一起按顺序在起跳台前排列,开始跳水的练习。
“没问题吧?”
小要对站在旁边的泰莎说。
“什么事?”
“你连走路都会摔倒,游泳的话不会溺水吧?”
“那个……虽然偶然也有,但是没问题,因为我至少会长时间闭气,嗯、嗯。”
“我不是说这个问题。”
不知不觉就轮到泰莎站上跳台,小要紧张地看着她,在学生们地注视中,哨子响出“吡——”的一声。
“开始了。”
泰莎向前脚步蹒跚地投入水中,“咚”的一声,激起水花后便消失在水底。
跳入水后的空洞声……泡沫破裂后,她所跳入的第二泳道也平静了。
“……”
10秒、20秒,小要一直盯着水面,水面除了耀眼的波纹外,完全寂静,无论过了多久,泰莎都还没浮上来。
(难、难道……)
小要的脑海中闪过泰莎的头部撞到池底,然后成为本季社会新闻的热点的情景。
这时,行动比谁都要迅速的是宗介。
他穿着校服,从对面的池边一下子跳跃起来,跨越两条泳道,夸张地跳入泳池,仿如炮弹般冲破水面。
“宗介……!?”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宗介就急忙赶到泰莎沉没的第二泳道,像发狂的章鱼般在水底游来游去,拼命地搜寻她,他曾有一次把脸露出水面。
“一起来找。”
大喊一声后就再次潜入水面,当小要和体育教师等几人准备打算跳入泳池。
但是那时——。
第二泳道地前方,接近终点的附近,有一个细小的脑袋浮上来。
那是泰莎。
她若无其事地向小要他们招手。
“怎么样!?我刚好最擅长游泳。”
得意洋洋的声音,连续闭气游了20米以上,确实是值得骄傲地本领,毕竟如果身为潜水艇的舰长是旱鸭子的话,这可真是羞耻。
“真是的,别吓坏我啊……”
小要安心的时候,后面的恭子担心地说。
“我说,小要,相良一直在水里,还没浮上来……”
“诶……?”
“衣服在水里湿透的话就会像铅块般重,而且他今天好像身体不舒服似的……”
定眼一看,游泳池的底部漂浮着一副无力的身影,仿佛一团海草似的。
“……!”
小要这次才慌慌张张地跳入水里。
一分钟过后,不但小要,还有泰莎也帮忙把宗介从泳池拉上来。
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大批地学生都担心地看着昏迷在地上的宗介。
“宗介为了我……”
泰莎的眼眶湿润,蹲在宗介的旁边,然后突然露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大家请退后一点,我来负责照顾他……”
“你行吗?”
小要一边梳理湿透的黑发,一边问。
“当然没问题,我是‘水商卖’的人(注:“水商卖。”是指接待客人的行业)。”
“那个词,用法错误。”
“别在意,我已经把联合国海军应急处理手册全部背下来,这种情况,应该采取人工呼吸的急救措施,绝对没错,确保病人呼吸道顺畅,然后捏着鼻子……嘴、嘴唇重合,虽然有点害羞但不能放弃,那么,不好意思——”
泰莎贴近不时发出呜呜声的宗介,心情激动地慢慢闭上眼镜,把脸靠过去。
“宗介……”
“喂,等一下。”
小要从后面用力地抓住泰莎的麻花辫。
“好疼……,你在干什么,要见死不救吗?”
“他不会死,刚才呜呜声地叫了,不用人工呼吸吧?”
耳根赤红的小要大嚷。
“没这回事,一定是你的幻听!是你不想交出他的丑恶意识在作怪——”
“呜……”
宗介在呻吟。
“……”
尴尬的沉默气氛,在大家注视的目光中,泰莎干咳了一下,表情轻松地说。
“太好了,大家游泳时也要多加小心哦。”
“这个总结太牵强了吧?”
“唔……好烦哦。”
“自己一个人烦恼吧?”
“太不近人情了。”
“不要抱头哭……!”
“我说……难道小要和泰莎时认识的吗?”
一直站在旁边的恭子悄悄地问。
“哎……?”
“因为我觉得你们谈得很投缘,常常用不知道时什么意思的英语说得很起劲,看上去像旧朋友一样。”
“嗯……因…因为……”
小要一时哑口无言,泰莎轻松地回答。
“啊,那是因为在昨天的星期日,我在调布市迷路,刚好遇到路过的小要为我带路,这样就和她认识了……对吧?”
“诶?啊……对。”
“哦,原来是那样!小要真坏,来学校之前已经和泰莎认识了,也就说和转校生的秘密约定吧?”
大家都接纳了这个理由。
“那么……相良同学呢?他今天早上开始看起来就对泰莎格外紧张,刚才也是,明明不游泳还主动跳入泳池……”
“对,很可疑啊。”
“嗯,这不像平时的他。”
恭子也点头同意。
“嗯,其实……”
泰莎又再次干咳:
“其实我的父亲和他的养父是旧朋友,因此……我和相良是青梅竹马的玩伴。”
“哦、哦……”
大家都凝视着的渐渐醒来,还头昏脑胀的宗介。
“有难相救,甘苦与共……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对我来说,他是……”
泰莎满脸幸福地抱着胸怀。
“对,特别的……男性。”
“嗯、啊~~~~~!”
答案仿佛已经呼之欲出,顿时大家都兴奋起来。
“不得了了,小要的对手出现了!?”
“什、什么意思……!?”
小要表情大变。
“你又来了,这也难怪!啊……刚好他醒了,我说,相良同学!?”
“……什么事?”
恭子问揉着太阳穴,勉强恢复意识的宗介。
“相良同学和泰莎有特别的关系吗?”
他莫名其妙地环视着各个充满好奇心的脸孔。
“?那是……肯定的,虽然不能解释理由,我们的关系远超出你们的想象。”
“啊~~~~~!好大胆!”
宗介莫名其妙地摇摇头,一起陶醉在这种气氛的泰莎仿佛“真是的……别再笑话我了。”似的害羞得满脸通红,然后,只有小要一个面无表情地看着宗介。
“千、千鸟……?”
“我要跳了,下个轮到我了。”
她丢下宗介,快步走向跳台。
宗介的精神承受能力已经几乎接近界限,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样折磨自己的问题?我已经不知道要怎样做才好。
而且从今晚开始就要和泰莎在同一屋檐下生活,那种不分日夜的精神重压,光是想象就已经不寒而栗了。
第五节课一结束,宗介就马上用秘密的电话线路联络自己的直属长官、安德鲁·加里宁少校。
“中士,有什么事?”
“安德鲁·塞尔格维奇,请你听我说,现在究竟怎么了?就连我也接近界限了。”
“……事情就是现在这样,我也只能无限同情你……不管怎样,别疏忽大意,保护好上校。”
这是加里宁少有的台词。
“但是,只有我一个人——”
“别担心,毛曹长早上就从基地出发,现在搭乘部队的飞机到达八丈岛附近,然后转乘民用小型飞机,夜晚应该就会降落在调布机场。”
“肯定吗?”
“当然,今晚就好好休息吧。”
“十分感谢,再见。”
宗介松了一口气。
五十分钟后,天气状况渐渐变得奇怪……一直暗暗地担心着,到了放学后,他的手提电话响了。
“喂,我是相良。”
“啊,喂!?是我!?”
电话的对方,梅丽莎。毛曹长大声地喊,她的身后响起轰隆的风暴的声音。
“毛?怎么了?”
“我现在在八丈岛的飞机场!刚才才到!台风好像要来了!来东京的航班!全部取消了!”
“你说什么……!?”
“停航了!所以今晚!我要在这里投宿!泰莎就麻烦你照顾了!”
“等一下,那样——”
“啊,孤男寡女!那么就推倒她吧!我批准!你这个帅哥真幸运!”
“你说什么,要对战友见死不救吗!?”
“水壶之外的使用方法,事前好好调查哦!?加油吧!!”
“你听不到吗!?回答我,Uruz2!!请求紧急增援——Uruz2!”
嘟——通信切断,喧哗的教室内,只有宗介一个脸色苍白,然后摇摇晃晃地走到收拾书包的小要跟前。
“千……千鸟。”
“什么事……?”
“那个……说出可能很奇怪……今晚可不可以在我的家过夜,本来毛会来的,但是,发生了……一些意外……如果有你在的话,会十分……帮了我一个大忙。”
“我拒绝,反正你们有‘特别的关系’吧?”
小要冷酷地说:“不,那是……”
“而且我今晚有约了,Johnny’s系(日本当红娱乐公司)的50个帅哥今晚会住在我的家,像你这样的战争狂我才没兴趣,就这样,再见。”
“千鸟……!”
小要飞快地走了。
孤立无援的境地。
“怎么了,相良……?”
抱着书包的泰莎走过来。
担心的样子,灰色的瞳孔,美丽的容貌,在自己的眼中也是充满魅力的少女,虽然这样,为什么她会让我这么苦恼?不,究竟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烦恼?这样巨大的精神压力到底是从哪里引发的……?
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
(已经……不行了……)眼花目眩,呼吸困难,头痛耳鸣,能站起来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说起来,我真的在站着吗?为什么教室的地板越来越逼近我——“相良!?”
宗介已经完全倒下了。
“泰斯塔罗莎上校的来电,听说相良中士倒下了,几乎不能行动,虽然原因不明,大概是因为疲劳过度……”
斯洛哈拉中士在美丽达岛基地的通信中心报告。
“看到了吧!”
马度卡斯中校大叫着。
“把那样重任交托给那个年轻人本身就是个错误,在舰长的面前搞得失魂落魄……!真是的,我对他已经彻底失望了。”
虽然这么说,表情却是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
“所以我说像他那样的男人不适合舰长,休假一结束,我必定单刀直入劝告舰长放弃他,要不就介绍我得外甥给她认识,我的外甥是海兵队的中尉,他各方面都非常优秀,事实上,在海湾战争也——”
高谈阔论的中校的旁边,卡里宁少校悄悄地说。
“换了是我也可能倒下……”
“你说什么,少校?”
“不,没什么。”
“你说对吧,虽说舰长是妙龄少女,但在这方面也可能犯错,再说,我认为最近的年轻女孩……!”
家族论、社会论、诸如此类的话题,望着滔滔不绝地演说地中校,加里宁在想。
(那个宗介怎么会对她有非分之想呢……)
“你在想什么,少校!?”
“没什么。”
加里宁面无表情地回答,然后慌张地离开通信中心。
结果那一天晚上,小要和泰莎联手把宗介抬回宿舍,他终于能在自己房间熟睡了半天。
第二天,泰莎和阵代高中的人一起上演的种种闹剧,还有这样那样的意外——不过那是题外话了。
“完。”
偏离目标的情感
———————–
一个阴沉的放学后。
渐渐西沉的太阳,干燥的空气。
空手同好会部长椿一成在远离建筑的林荫道上大步流星的走着。
既有着白皙而小巧的风貌,同时又有着精悍的年轻武者的一面。
细长的眼睛型和一字抿着的双唇给人印象深刻。而他的瞳孔里,无尽的斗志正熊熊的燃烧着。
今天中午,他不死心的再次向相良宗介送出了挑战书。自己实在是无法再压抑住和那个男人再战的渴望了。
从小开始,身高,体重,视力……通过磨练技艺越过一个个难关的他,克服了对自己抱着劣等感的弱点,向着追求更强的道路前进。这样的他,为了向着更高的目标前进,必须先打倒曾经打败自己的宗介。
(没错……从失败的那天开始,我就只是一个裹足不前的男人而已。但是,这也只到今天为止了。今天我一定要——)
一成猛地睁开双眼。
(打倒相良!)
像是感受到了那股斗志似的,他的周围挂起了旋风,吹起了尘土和落叶。
很快,一成来到了决斗现场——前些天被拆除的柔道场废墟。还没有看到人影,看来自己比约定的时间稍微来早了一点。
这时,一成注意到了一件事。
身边的榉树是有个奇怪的东西。在差不多胸口高的树干上,有一张被军用匕首钉着的白纸。
那张纸上写着像是什么留言似的长长的字迹。
(……?)
近视的他看不清楚纸上写着什么。走过去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纸上是这样写的。
“给椿一成:我已经收到你所送来的宣战通告。
但很不巧的是,今天学生会有重要的任务,无法做你的对手。
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你就拿脚下的那个做对手吧。”
(脚下……?)
读到中途,他稍微移动了一下重心——
咔嚓。
脚下的地里,响起了沉闷的金属撞击音。感到一股不祥的预感的他继续读下去,那里就声音的正体进行了说明。
“——如果已经听到了某个金属撞击音的话,不要抬脚比较好。那里埋的是对人地雷。一抬脚就会爆炸。”
(什么……!?)
咽下一口口水,他朝脚下看去。
一成慎重的蹲下来,从侧面稍稍挖开一些运动鞋下的土,CD大小的地雷稍微露出了一角。
自己完全踏在上面了。
他哆哆嗦嗦的继续读着纸条。
“——用那把军用匕首,在脚不离开的情况下解体地雷吧。要是你能把它彻底无力化而活下来,就算你赢了。
以上,期待你的表现。
相良宗介”一成紧紧抱住树干,悲痛的大声喊道。
“相良……你又来这一套!!”
(一上来就叫平民拆雷,而且还是用刀…你这不是稳赢吗,相良同学…OTZ)
同时,相良宗介正板着脸,一心不乱的给手里拿着的稿纸钉着钉书针。消化掉学生会室的大桌子上堆积如山的印好的复印纸,这就是现在他的“重要任务”。
现在正在本月的会报——[阵高消息]的制作作业途中。
除了宗介,还有其他数名学生也在默默的埋头于作业中。也许是因为阴沉的天气,基本没有人说话。
当装订好的部数超过200的时候——远处传来了爆炸声。像打雷似的巨响把学生会的窗户震的噼里啪啦的直响——很快又回到了静寂中。
“……”
在其他的学生皱眉的时候,宗介一个人闭起了眼睛。
“失败了吗…”
千鸟要奇怪的望着他。
“你说什么呢,刚才的声音是?”
“不用在意。只不过是身赴战场的一个男人的生命消逝在远方罢了……仅此而已。”
宗介庄重的宣告道,然后又回到了咔嚓咔嚓钉书钉的作业中。
“啊?……你好奇怪呢。”
小要不高兴的也回到了作业中。
又过了一会,来帮忙的女学生之一——稻叶瑞数开始抱怨起来。
“真是的…为什么我非要来帮忙做这种无聊透顶的工作不可呢?人家和学生会明明一点关系也没有的说。”
栗色的短发,小巧的身材和略显稚气的面孔, 同时又给人以坚强而顽固的感觉的一个人。今天因为学生会的成员大多因为打工呀社团活动呀家里有事什么的缺席而导致人手不足,所以正准备回家的她被小要强拖来帮忙。
“不要唧唧咕咕的。你可是欠我不少人情呢,再说你也很闲不是嘛?”
“哼!要你管,反正我回去也只能看看[影之军团 幕末篇]的重播,虚度青春罢了。既是归宅部,又没有男朋友。”
“啊啊,这样啊…”
“真讨厌呢,真奈美呀园呀祥子呀,最近都有了男朋友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那几个初中时的朋友?”
“就是啊,那三个家伙,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三个小时里一直在吹嘘自己的风流韵事。明明就知道这边还是孤家寡人,真是让人气不打一处来。小心我把你们那些羞于启齿的秘密全都告诉你们的男朋友。”
“你的性格一点都没变呢…”
小要呆呆的说道,这时学生会的门“砰”的一声被粗暴的打开了。
“?”
“相良~!!”
大叫着的是——全身破破烂烂的椿一成。
看起来真是好惨的样子。全身乌黑,遍布伤痕,制服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头上还不断冒出黑烟。
“啊,是椿啊,你好吗。”
椿无视了小要的问候,带起碎裂的眼镜,开始搜寻宗介。
“杀了你!”
这么说着朝着宗介冲了过去。同时宗介也站起身来,很惊险的躲过不断挥出的快如箭矢的拳头。书本之山随之土崩瓦解,大量的纸张飞舞起来。
“还活着吗,你比看起来结实呢。”
“闭嘴!我今天决饶不了你!”
“爆炸了的话,就是你输了。”
“不要随便决定!”
“明白了,那明天吧。我还有会报的——”
“谁管你啊!!”
在室内东躲西藏的宗介和毫不留情不断使出打击技的一成。如果是徒手作战的话,宗介和一成是不相上下的。不过要躲过因愤怒而冲昏头脑的人的攻击的话,并不是那么困难的。(宗介,你有策士的素质呢)
“哈,又开始了…”
小要揉着后脑勺说道。那两个人的恶劣关系,对她来讲也很棘手。
“什么呀,那个逆袭眼镜男……?好烦啊!”
一副觉得很麻烦的脸色的瑞树说。
“嗯,最近才认识的男生啦。怎么说呢,算是缠上宗介了啦…”
“哈~。就是说,一直都是这样了?”
“嗯。说是闹着玩的话,稍微激烈了点不能算是闹着玩了啦。……啊,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喂,你们两个快住手。”
“喝~!哈~!”
“喂,听我说啦……椿!!”
随着一声大喝,一成终于注意到了小要的存在。
“千…千鸟?”
猛地停下拳头,椿的脸上一下布满了红潮,一副在小要面前惊慌失措,非常难为情的样子。
宗介并没有放过那个空隙。他飞快的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朝着对方的腹部狠狠地踢了下去。
“唔…!”
绷紧双腕,艰难的挡住宗介一击的一成,朝着在窗边避难的小要她们的方向飞去。小要“咻”的躲过了撞过来的一成,结果在小要后面发呆的瑞树则完完全全挨了他的撞击。
“呀……!”
事故就在那时发生了。
被弹开,踉踉跄跄的瑞树的身体一下子翻出了背后敞开的窗沿。
这里是四楼。
“啊……?”
瑞树回转着朝着窗外飞去,这样下去她那小小的身体马上就会摔到十几米之下的柏油路上——
“唔…!”
间不容发之际,一成一把抓住了正往下坠的瑞树的脚踝。上半身伸出窗外,用两脚支撑住身体,艰难的拉住倒掉着的瑞树。
真是千钧一发。
“呀……呀呀呀呀~~~~~!!”
慢了一拍之后,瑞树开始惊声尖叫起来。惊慌的摆动着双手,连忙按住因为逆掉着而翻起的裙摆,开始手脚乱蹬和扭动身体起来。
“哈!?啊啊!?讨厌~~~!”
“啊…不要乱动!”
“放开,放开啦!…不对不对,不要松手不要松手千万不要啊!!”
“我知道!不会松手的!冷静点!不要动!”
一成拼命的用双手抓住瑞树的脚踝。他为了找人帮忙而向后转过头去。
他突然发现宗介正朝着他逼近。
“相,相良…?”
“这样就封住你的活动了吧,椿。”
“什么!?”
“你现在要是松手的话,稻叶就死定了。也就是说,你已经无法避开我的攻击了。……将军。”
“你 你这家伙…”
“赶快认输吧。不然的话——”
轰。
从侧面吃了小要一记猛烈的铁拳,宗介当场飞了出去。小要铁青着脸指着窗边的一成叫道。(宗介,你这就是活该了)
“快去帮忙!快去帮忙了啦!”
“了解”
从地上爬起来,宗介也急急忙忙的跑过去帮忙。再加上小要,慎重的把瑞树拉了上来,人总算是平安无事。
“呼…真是好危险啊。”
“你这个没人性的家伙!”
小要安下心来,再次打倒宗介。
“你打得很重呢。”
“闭嘴!瑞树差一点就到那个世界去了!?你却还乘机威胁椿——你疯了啊!?为什么你光是想些这样卑劣的手段呢!?你的大脑回路是不是有什么根本上的欠缺啊!”
“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回去的时候到车站前商店街的电器店去找人给你看看!……真是的,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傻瓜、章鱼脑袋、非常识、@#$% ”
小要严厉训斥着为自己辩解的宗介。在两人的旁边,躺着一动不动的瑞树。受到自己刚刚命悬一线的冲击,她脑子变得很混乱,整个人处于精神恍惚状态,所以大家把她单独放在一边——
“喂…你没事吧?”
冷静下来的一成,跪在瑞树的身旁向她挥舞着右手。瑞树像睡迷糊了似的看着他的脸。
就在那时,瑞树一下子睁大了双眼。
“哎…”
因为刚才一系列的激烈运动,一成的眼镜不知何时掉了。看到他白皙而端庄的容貌,瑞树的态度来了个180度急转弯。她那双总是炯炯有神的眼睛,慢慢变的水灵灵的,一张小嘴也漏出微微的叹息。
“对不起,你没受伤吧?”
“啊…那个。…我没事…的”
瑞树很腼腆的用从平常的她来看完全无法想象的轻声回答道。
“是吗,这就好了。”
一成站了起来,朝还在挨训的宗介望去。
“啊…相良。今天没心情和你打了,放你一条生路。但是…下次我决不留情。”
“嗯”
“你就等死吧。”
说完,他就虎着一张脸走出了学生会室。小要朝着他的背影喊道。
“等等,椿。”
“有事吗,千鸟?”
“不要老是做一些危险的事哦。这里已经有一个会走路的危险品了啦。”
“对…对不起。那我走了…”
一成微微点了点头,很狼狈的离开了房间。不知为什么,他只对小要一个人显得很坦率的样子。
(地球人都知道为什么了啦)
“哎呀呀…对了,瑞树,你没事吧?”
“嗯…没事了。”
瑞树一副神情恍惚的样子点了点头。
“是吗?你看起来有点奇怪呦。”
“嗯,是好像有点奇怪。”
“哈~?”
“他叫作椿是吧…多好的名字啊,他好酷呢。怎么说才好呢…对,既冷酷,又温柔,还很可爱,真是太完美了…他那么强壮但又让人觉得柔弱。好帅啊…”
瑞树一副向着夜空中的繁星祈祷似的样子紧紧握着双手。
小要连忙回头望去。
“这 喂…”
这时的瑞树已经完全进入一见钟情模式了。
(为什么我看到这想到却是周星驰电影里的那句“主啊,请赐我一个精壮的男人”呢,OTZ)
翌日早晨,一成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独自在车站到学校的路上走着。
一路也遇到几个班上的同学朝他打了下招呼。虽然在宗介面前他总是情绪很激昂,平时却是非常稳重,让人感觉很冷淡的一个人。
班上同学都把他看作是不易接近的孤高的冷酷美男子的样子(因为最近和宗介的一系列事情,那个评价实际上也发生了变化。)
他一边想着“到底怎样才能和相良真正的较量…”的办法,来到了一个拐角处——
“危险!”
从拐角突然冒出一名少女,朝着一成猛烈的横冲过来。
“唔…!?”
完全挨了一记不意打摔倒在地上的他,连忙爬了起来死死盯住对方。
“!!你突然想干什…么?”
对方是昨天刚刚差点摔死的2年级女学生,不知道她的名字,好像是叫作瑞树。
瑞树也摔倒在地上,摸着自己的脚踝,用有点做作的声音呻吟着。
“好疼。好疼啊。脚扭到了……难不成是粉碎性骨折?”
说着,朝一成望去。
“啊,你是昨天的…”
“嗯…嗯”
“真巧呢,在这里碰面了。”
“……”
无法揣摩对方的意图,一成一时语塞。打破这尴尬的气氛的,是瑞树大胆的伸出双手的动作。
“?”
“背我。”
“什…什么?”
“背我啦,人家走不了了。”
一成石化了足有3秒,张着嘴哑口无言。
“说什么傻话。为什么我要…背你这样不知所谓的女生——”
“啊~!好疼、好疼、好疼啊!!”
少女突然摸着脚踝,毫不顾及旁人眼光的大声哭泣起来。
“喂,喂…!?”
“脚好疼!人家被阵代高中2年八班的椿一成给撞倒了!动不了了啦!移动力零!第一节课是古文的藤关啦,要是迟到了会被当作旷课的!成绩会不及格的!会留级的!人家的人生已经结束了啦!”
“住…住手!我明白了!”
明明可以逃走的,一成却这么说了。瑞树慢慢停止了哭叫,泪眼婆娑的望着他说道。
“真的…?”
“哎?啊…那个”
“那么,背我。”
瑞树马上破涕为笑,再次伸出了双手。
(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那个椿一成和2班的女生一起上学,而且还是用背的。”
小要从恭子那听到这则传闻,是当天的午休的时候。
“是真的呦!一副非常亲密的样子。”
同班同学的常盘恭子,以街头会议的主妇模式说道。
“瑞树在椿同学的背后亲热地搂着他,椿同学高兴的情不自禁当场和瑞树一起跳起了热情的弗拉曼柯(吉他伴奏的西班牙热情的歌舞)…呢。不过,只是传言了啦。”
“好、好快…电光火石呢”
瑞树行动的速度让小要非常吃惊。那种行动力,那种一旦认准目标死不回头的想法,才是瑞树的真面目。在这方面,自己完全比不上那姑娘呢。
在旁边听到这席话的宗介,面露难色的托着下巴说。
“椿和稻叶接触了…?奇怪的组合呢,总觉得里面有什么阴谋的味道…”
“…怎么可能啊?不过,那个硬派的椿居然这么干脆的就屈服了…。真意外啊”
恭子也深有感触地看着小要。
“嗯,我满以为椿同学喜欢的是小要呢。”
“哈哈哈,怎么可能了啦…不过,这样也不错嘛。我觉得这样的组合也很有趣。就我来说,是‘两个人一定要幸福啊-’的感觉啦。”
“哈,你还真敢说呢-”
“是这样吗?为什么?”
这时,话题的主角椿一成急匆匆的闯进了他们的教室。一副憔悴的样子,看起来与‘幸福’相当遥远的样子。”
“……?”
他连室内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躲到了门背后。很快,瑞树便经过了走廊。
“一成同学~?你在哪里啊~?”
等到脚步声渐渐远去,一成低下头,长嘘了一口气。
“椿同学,你在干什么呢?”
听到恭子的声音,他才一副刚刚发现小要他们的样子,吓了一跳。
“没…没什么”
“我听说了哦。你和瑞树开始交往了吧?太好了呢。”
听到小要这么说,一成拼命的摇头。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
“哎?但是,大家都这么说啊。”
“这是误解!只是那女人擅自跟着我而已…千鸟…连你都这么说的话,我…我…”
他显得过分焦躁的说道。
“哈哈哈,你不要不好意思了啦。”
“千鸟……!”
“啊,找到了!”
一成的脸上顿时充满了绝望——
不知什么时候折返回来的瑞树,从教室门口看到了他,大声叫道。
“……完蛋了。”
“啊,真是的!一成同学,怎么在这里闲晃啊!?不是说好了一起吃午饭的吗!”
“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约定了!?”
一成激动地嚷道。可是瑞树完全没有听到似的,微微红着脸,扭扭捏捏的把身子靠了过来。
“哼哼…你害羞啦,好可爱呀。”
“听人说话啦!”
这也被无视了,瑞树贴近一成,很高兴的递出了便当箱。
“那个啊,人家今天呢,为了一成同学特地早起,努力做了便当了呢。”
“我和你应该是今早才认识的吧……!?”
“有什么关系!不要在意这些小事!来,一起吃吧。”
说着,瑞树打开便当箱,用筷子夹起章鱼香肠。
“意外,瑞树也会做饭呢…”
“章鱼型…是章鱼型呦。那会是什么味道啊…?”
旁观者的小要和宗介小声交换着意见。
“来,阿——”
合着娇声香肠被递了出来。一成像是受不了了似的,用右手粗暴的推开了。
“不要胡闹了!”
“啊…”
章鱼香肠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啪的掉到了地上。
“不要跟着我!好烦的!都是因为你连奇怪的谣言都有了不是吗!”
“……”
“听好了,我是不打女人主义的。但是……太烦人的话,我可是不会留情的哦!?”
一成用充满怒气的声音说道,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默起来。瑞树无言的低着头,小要和恭子则在一旁提心吊胆的看着。宗介则以相当认真的眼神注视着吊在地上的章鱼香肠。
过了一会。
瑞树的眼睛里渐渐湿润起来。
“没关系的。反正我已经是被一成同学杀掉的人了呢…”
“什、什么?”
“从窗户掉下去的时候,好可怕呀…过度的冲击,人家心里留下了一生都无法消除的伤痕了……是PTSD呦,是叫外伤后应激反应障害的症状。搞不好,我再也无法恢复了呢…”
看着低声抽泣的瑞树,一成慌慌张张的说。
“那…那真是抱歉了。但是,我并不是——”
“明明看到人家的内裤了。”
“唔~”
“人家的内裤,那时你看到了对吧。就算装傻也是没用的…”
“不、不是。我…那时没带眼镜,只是模模糊糊稍微看到了一点…那个,不是的。我是无辜的…!”
一成狼狈的看着四周。
包括小要在内的教室内的学生们,听了瑞树的话,私下的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着。看来,在讨论着什么不能明言的话题。(另外,宗介一直凝视着脚下的香肠,独自在苦恼着什么)
“推倒女孩子,看了人家的内裤,还要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真过分呢,男人都是这个德性……”
“这个我道歉。对不起。”
“…真的?”
“嗯…嗯”
他想都没想就答道。瑞树一下子破涕为笑“那,阿——”
这次,夹起便当箱里的煎蛋,满脸微笑的递了过来。
“为什么我要…”
一成含泪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口吞下了煎蛋。
放学后,宗介正在做回家的准备。一成又来到了教室。总算是想办法摆脱了瑞树,一个人的样子。
“你跟我来一下。”
“……?”
又是决斗吗,真是学不乖的家伙…宗介跟在他身后,这样想着。来到北校舍的屋顶,一成转向宗介,慢慢的开口说道。
“相良,你是黑幕对吧……?”
“什么意思?”
“那个叫稻叶的女人。你是雇来专门扰乱我的不是吗!?”
“不知道,与我无关。”
一成注视着宗介。
“…你没骗我吧。”
“我为什么要骗你。”
结果一成很稀奇的叹起气来。
“的确…好好想一想的话,你应该不会用这种手段的。那就是说…可恶,来真的吗,那个女人。”
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嘀咕着,一成的拳头重重打在另一只手上。宗介不解的问道。
“有问题吗?”
“问题大了!”
“被人家请吃午饭有这么严重吗?那个章鱼香肠的味道应该值得期待才对的…”
你又没吃过。
…很遗憾,不是这样吐槽的场合——
“混蛋!换你被不知所谓的女人缠上,擅自的当自己是你老婆看看。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被色迷心窍的传言开始流传不说,还被千鸟给误会…真是糟透了。”
一成无力的说道。只不过和瑞树认识了一天而已,他就已经被吃的死死的了。可是宗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道。
“是吗,那还真可怜呢。没事了吧,我要走了。”
一成一下子抓住了正要离开的宗介的胳膊。
“等等”
“什么事?”
“变成这样,你也有责任的。不要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我?责任?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
“少装傻!把她撞出窗外完全是你的错不是吗!”
“是吗…”
“你这混蛋,打算一直装傻混过去吗…?”
激动的一成试图抓住宗介。但是,他的疲劳看来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他的身体反而被带了过去,成了紧紧贴着宗介肩膀的样子。
就在这时——
屋顶的入口,咔嚓一声被打开了。出现的是手里拿着零食和望远镜的恭子。
“啊…?”
恭子瞪大了大大的眼镜后面的双眼。
看到一成像是挽留宗介似的,紧紧贴着宗介肩膀的样子——她小小吃了一惊的样子。
“……?”
“对…对不起。我好像打扰到你们了。”
尴尬的笑了笑,恭子消失在了门的另一侧。
“…怎么了?”
“不知道。比起那个,你能不能放手。”
“嗯?啊”
一成马上回过神来,离开了宗介。
“…也就是说,相良,因为你我才被那女人抓住了弱点。你得想办法帮我,在那之前暂时休战。”
真是相当任性的说法,可是宗介却没有提出异议。因为并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听你说话还不够,还得出手帮你啊”
“不要发牢骚。我可是在拼命呢。”
这么说着,一成的表情完全是“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样子。这样拜托可以说是自己宿敌的宗介——他的处境看来是相当不妙。
“那么我就先问问,你想怎么办?”
“让那个女人,对我不再感兴趣…我在这方面非常生疏,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好,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唔…”
宗介开始沉思默考。
“这样好了…在稻叶面前,杀死无辜的孕妇和老人怎么样?应该会被讨厌的。”(-_-b)
“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但是你的强项不就是杀人吗?”
“我的大动脉流——活杀术只是为了杀你才用的,不要说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话。”
“我记得你以前好像说过‘暗杀拳’的样子…”
“闭嘴!总之,这办法不行!”
接着,宗介抱着胳膊悠闲的说道。
“那么,我去说服她。稻叶的事情,我多少还是知道的…”
“说得?”
“没错,什么事对话都是最重要的。”
翌日的午休。
小要和恭子在教室内进餐时,瑞树无精打采地走进教室。
“咦、瑞树?你没有和椿君一起吃饭?”
“我跟丢了。他不在教室或者部活动室里……今天也特地亲手做了便当呢……”
她呼的一声、叹了口气。
“一定又害羞了。他看见我的脸就会紧张,不论走到哪里都保持望天的动作。在这点上又是有魅力而惹人喜欢的地方,呵呵呵……”
“……”
才认识了2天就能厚颜无耻地说出这种话——小要打心底里羡慕她。
正在这时,坐在有点距离的位置上、在啃白餐包的宗介叫瑞树,“稻叶。”
“什么?”
“我有重要的话要说。跟我来。”
“……?”
似乎比起平常,此时他周围的严肃氛围又增加了几分。瑞树满脸的惊讶,慢慢站起身、跟在宗介后面。小要呆呆地目送他们的背影远去。
“宗介找瑞树……?真罕见。会是什么事呢?”
小要轻声说着,恭子也微微点头,“的确……啊,对了对了。说到椿君和相良君的话,昨天放学后我看到了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
“嗯。椿君和相良君在屋顶上。虽然平时看上去关系非常不好,可他们两个在单独谈话,还是某种异常严肃的话题——”
恭子道出详细的目击状况。那两人瞒着众人的眼睛,在屋顶上见面。而且不知为何——他们两个牢牢地抱在一起。
“……真的?”
“真的哦。那好像是椿君在挽留相良君的样子……”
“哎?为什么、这么突然……”
“不明白。可是那时的气氛……我不认为会是普通的事情。”
“宗介和一成君?像这样……偷偷见面抱在一起……”
小要插着双手皱起眉头。
会是什么谈话呢?还有,宗介要和瑞树说什么……?东想西想的小要脑中逐渐浮出一个假说。
“啊……!”
小要惊愕地板起脸。难道……难道……会是这样……!
“小要,怎么了?”
“我、我稍微去看一下!”
这么说着,她从座位上站起身。
走到距离教室有段距离的楼梯一带,瑞树说,“那,是什么事?你重要的话。”
“唔。其实……是关于椿的。”
宗介站住了,就这么背对着她开口说。
“一成君?怎么了?”
“你要小心那个男人。”
“哎?”
“对于外行的你来说应该不明白吧……他是危险的。他是那种会在杀伤、撕裂无抵抗者时体会到无上快感的杀人嗜好者。”
“哈?”
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反应后,宗介沉重而认真地开始话题。
“他的一生都沾满鲜血。首次明白杀人快感时,他只有6岁。他在某一天用猎枪射杀了由于醉酒而对母亲施暴的父亲——对着腹部被弹讨饶的父亲的脸连续开了4枪。”
“啊,是吗……”
“体会到之后,他开始重复猎奇杀人。到目前为止,已经有20位女性遭遇了椿一成的毒行。下至4岁you女,上至90岁的老太太……无一不是被施加了性暴行后残忍地杀害。”
“九、九十岁……”
“是的。他不会对猎物客气的。”
宗介严肃地说着,“此外还实行过2次飞机爆破、暗杀了10名各国要人、自行车盗窃也有3次。嗜血的精神病质者……这就是椿一成的真身。”
“……”
“明白了么。椿是无可救药的恶人。我希望你放弃和他继续接触。否则——”
“你给我收敛一点啊!?”
瑞树用一句话打断宗介的长篇大论。
“我还以为是什么……总而言之,就是要我放弃和一成君继续交往是吧?”
“正是如此。”
“开什么玩笑!你有什么权力说出这种话!?”
“这是因为——”
只是被委托而已——在他说出口之前,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瑞树……别说了。”
是小要。
黯淡无光的眼睛。她跨着无力的步伐,毫无顾忌地插到两人中间。
“小要,干什么?”
恐怕她一直站在那里听对话吧。小要带着“受到极大打击者”特有的、一种空虚的目光交替看了看宗介和瑞树。
“我……已经懂了。宗介有什么企图。我来说明吧……”
“哈。”
“听着,瑞树。宗介他在嫉妒呢……”
“嫉妒?怎么说?”
小要的脸上浮现出虚无的微笑。
“那个……嗯,我到现在为止也一点都没有发觉……好像吧,宗介和椿君实际上关系很好。虽说平时老是打架、用炸弹炸人,可一定都把对方看得很重……”
宗介小幅度摇头,轻声说“不对,完全不正确”,可小要无视之、继续:“在我都不知道的地点,两个人始终很要好——在各种方面……对,是悄悄地……所以瑞树想要独占椿君、宗介不能忍受啊。因此——他通过这种方式让你‘离开’椿君。”
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瑞树的双手拍在一起。
“是……是这样吗?”
“嗯……我也吓了一跳呢……我从以前开始就觉得木头一样的宗介‘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
完全无视他的小要深深叹了口气。
“但我还是觉得这种关系很难维系……如果双方都强烈渴望着如此,旁人也没办法阻止。世人的眼光……始终是存在的啊?如果有其他的选择,我认为你们一定会离开这条路,走向幸福的人生啊……”
“千鸟,你从刚才开始一直在说什么?”
“嗯嗯!你别介意。我……会像以前那样对待你的。虽然我确实大吃一惊……但是,宗介啊?我觉得你把这种生活方式强加给一成君是不对的呢。好不容易……他遇到了瑞树这样的女孩子,何况似乎要成了呢?你是不是应该以温和的目光把他送走呢?”
“小要……?你到底想说什么?”
瑞树问她。她用袖口抹了抹眼角,坚定地继续:“呃……没什么。不用在意我。就是这么回事,瑞树。没必要在意。你和椿君是很配的一对,加油啊。努力吧!”
小要将所有的情感都融入这句话中。即使是到刚刚为止没有听懂任何话语的瑞树也被朋友真挚的语言感动得眼眶湿湿的。
“谢谢……呜。小要果然是好人……我会加油的。”
“嗯嗯。加油!”
话题即将向着和当初预定完全相反的方向完结的时候。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当事人——一成从附近的柱子形成的阴影中跳出来。
肩膀不断起伏着。
从最初就在偷听对话的一成陷入完全混乱的状态,正处于即将爆发的前一刻。
对宗介请求的所谓“说得”——危险的瞎扯极度恼怒。
对完全不考虑自己的感情和困惑的瑞树的态度实在头疼不已。
对突然出现、在那里发表不知所以然的长篇大论、将事情打圆场的小要,也感觉到强烈的愤怒感。
对——为什么千鸟要会支持稻叶。这对自己来说不是太悲惨了吗。
“椿君,怎么了?”
不知为什么,带着同情的笑容的小要问。
“为什么呢……千鸟,为什么——”
无需多言。
自从初次在小巷内和小要邂逅、被她在拳头上贴了护创膏的那天起,一成始终对她抱着淡淡的爱慕之情。给仅仅专心于磨练拳法的无聊青春内射入一束光般的存在。这就是千鸟要。
原先他也没有像普通男性那样用花言巧语追她的打算。只要能在远处眺望着她的笑颜,自己就满足了。
可是,在她的身边始终有个卑鄙无耻的战争狂;自己的身边却是一个盲目冒进的恋爱狂。周围世界一切的一切都在让她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
这就是命运吗?
假如是,那么自己就得和这种命运对决。自己到目前为止都一路克服了任何的弱点。
对。不会逃避。
把自己对小要的感情……在现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地点明确地表白。
大概千鸟会感到困惑的吧。稻叶也会受到伤害吧。还有相良——想象不能。管他呢,这个白痴怎么样都行。
(好……我说了!)
椿一成下定决心。
这里是人生的表现自我的地方。一生一世的挑战。当然,这和战斗是两回事。最近数日已经枯萎的斗志再度燃起。
“怎么了,一成君?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
“听好了,你们几个……”
为了说出自己的真情,他缓缓脱下了分外厚的眼镜,露出锐利的双目。因为近视,眼前三人的身影立刻变得模糊不清——他也丝毫不介意。
“听好……千鸟,稻叶。你们搞错了。”
“……?”
“我根本没有和稻叶交往的意图。不好意思,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为……为什么?我可——”
“我有其他喜欢的人了!”
一成用洪亮的声音宣言。
瑞树像被雷劈中一般僵住了,小要则痛苦地望向一边。
“从相会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偷偷在想,为了那个人让我死都可以。我就像这样,认真的恋慕那个人。所以要我和身边的女x交往什么的我从来都没考虑过。”
“……是、是谁?那个人……”
瑞树问他。带着哭腔的声音。
“那个人就在这里。”
“哎……”
他为了镇压住自己的紧张感,做了个深呼吸——之后有力地、干脆地指向那个人。
“!!”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没错!明白了吧。我喜欢的是你!”
“啊……怎么可能……”
“太过分了!实在太……”
“椿……你……”
自管自低语的三人。短暂的沉默后,小要用颤抖的声音说,“椿……椿君。”
“我也觉得会造成困惑。可是我的感情不能控制。总之……总之,希望你们能明白。”
“果然……是这样。我从恭子那里听说了昨天屋顶上的事情……然而……我原来还是不这么想的……但你既然如此明了地发出宣言……我不知道该不该支持你们……怎么办呢。”
“……什么?”
接着瑞树也说了,“我原先不知道。竟然是这么一回事……没想到你们……居然不单单是普通朋友……”
“……啊?”
察觉到对方的反应奇怪,一成迅速戴上刚刚拿掉的眼镜。
世界顷刻间变清晰了。
他刚才大声说“喜欢你”,并用食指所指的方向上——
站着相良宗介。
“肮脏!太肮脏了!”
瑞树哭着跑掉了。目送她远去的背影,宗介发青的脸上布满冷汗。
“………………那个,怎么说呢。……我很困扰。”
一成像金鱼一样不断地口一张一闭。
在同一天内,“相良·椿的情侣疑惑”这条传言如同飞矢一般迅速传遍整所学校。这个话题在此后的数周内也仍然是女生们闲聊时的材料。
其中最有争议的问题是“相良和椿谁攻谁受”。小要和开朗的恭子也谈到了这方面的问题:“嗯~会怎么样呢?双方都很受啊。虽然……看上去是那副样子。”
她回答完,看着走廊中大声吵闹的两人笑了。
(总而言之,都是你不好!)
(别推卸责任。)
(啰嗦!给我老实点道歉!!)
(都说这是你自己的失误了!)
边哭边挥舞着拳头的一成和轻巧闪过攻击的宗介。
学生们用温暖的目光望着他们。
(完)
后记读过连载时的原稿被里面异常杂乱的情节吓到,高声发出惨叫(以下略)。又是大幅改稿。
像椿那样漫画风格的角色我本来并没有打算常用,可由于系列故事越来越长,觉得这种角色也是有必要出场的就刻意勉强地使用。幸运的是,最近已经用习惯了。
时限将至的罗曼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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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的走廊,视听准备室门前发生的事。前来归还资料录像带的千鸟要伸向门把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
门的另一边传出她所熟知的男女声。一人是挚友常盘恭子。另一人是相良宗介。
“哎……我们这种关系,还是结束了吧?还是觉得不大好哎。”
“为什么?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紧张的气氛和不同寻常的感觉穿过门传到走廊中。
恭子和宗介,两个人在悄悄谈什么?
不能偷听……即使这样想,小要还是像被钉在原地一般,竖起耳朵。
“对我没兴趣了么?”
“不是,并不是这样。我现在还是非常喜欢你哟?昨夜的事情……我丝毫不后悔。”
(啥……)
扑通,小要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恭子、对宗介?两人偷偷瞒着我?这怎么可能。还有,什么是昨夜的事情?
“对我而言,我决不会忘记昨夜的事。这不好么?”
“可是……”
“难道你是在在意她的感受吗?”
“……嗯。因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而且对你也很认真。如果她知道我们真正的关系,一定会受到极大的心理创伤。”
脸上的血色完全褪去,眼前变得漆黑一片。
回头考虑一下平时的宗介和恭子之间,虽然的确略有些不自然的话语——然而小要还是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之中。
“我不想背叛好友。”
“我的感受你想过吗?她的确非常有魅力,可远远比不上你。她有更般配的对象。”
“但、但是……”
“她一定会理解的。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子。”
丝毫没有注意到。
两人已经配上了。虽然我对宗介并没有具体特别的关系、恭子也许也并没有需要在意的理由……但是这种事、这种事——
“啊……”
小要单手抱着的录像带中的一盘落到地上。清脆的声响传遍整条走廊,同时打断了宗介他们的会话。
“……谁?!”
恭子的声音。小要在原地呜咽了半天,轻轻嘟囔了一声。
“Fu……fumoffu。”
“什么呀,是BON太君啊……”
“比起这个,你听着。我已经说过许多遍了,我还是——”
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两人继续先前的会话。
“Cu-t、cut、cut!”
会话正在向那面发展的时候,突然房间中发出了新的咆哮声。
“完全不行!和剧本不一样!不要随随便便加傻乎乎的即兴表演!还有,前面的‘Fumoffu’算什么?谁在那里?!出来!”
小要眼前的门立刻被粗暴地拉开。
狭小的视听准备室中除了宗介和恭子,还挤着大约6名学生,手中拿着各自的器材。照明、反光板、麦克风和摄像机。
“千鸟啊。”
“啊、小要啊。喂~”
房间深处的恭子对她小幅挥手。和往日一样的笑脸。
“……?”
看样子似乎和风流调情的话语不是一码事。
打开门、从正面盯着她的是握着皱皱巴巴剧本的男学生。
“什么啊,是熟人?”
小要扫了一圈房间里的面孔,默默思考了3秒钟后,
“那个,这是?难道是拍电影,类似这种玩笑?”
“不是难道,确实是拍电影。我们电影研究会的下一部作品。现在正在拍这部电影里可以成为灵魂的最重要的镜头,希望不要打扰。明白了!?”
男学生——应该是监督——用不高兴的声音告知她后,立刻转过身去开始和摄像的学生交谈起来。他们似乎已经完全忽视小要了。
“小要你来干什么?”
恭子和宗介走近了。
“哎?狭、狭山老师要我来还这录像带……倒是你们在干什么?”
“嘿嘿。隔壁班有个叫阿部的你知道吧?他是电影研究会的成员,受他委托就出演角色了。是吧相良君?”
“肯定的。”
宗介说。绷着脸、紧抿嘴角。实在难以想象直到刚才为止他还在演那些有恋爱内容的戏。
“标题是《恋爱的七人》。预定会在下个月西东京高中电影祭上上映。去年因为得奖似乎从实行委员会那里得到了30万的奖金。”
“你说30万?!”
“嗯。所以小室监督非常卖力地在拍。”
恭子一边说着,一边向正在和负责摄影师争执的学生瞥了眼。他就是那个小室监督吧。
“哈哈啊~~~~动真格的啊……”
在一个劲感慨地小要旁边,宗介插起双手、放远目光。
“本来我的工作是仅仅关注安全保障问题的。可如果在时间允许的范围内,我也必须参加、协助这类活动。”
“是吗?”
“嗯。以前纳粹德国的宣传部长戈培尔[保罗 约瑟夫 戈培尔(Paul Joseph Goebbels,1897—1945)]最大限度活用电影和广播进行士气的鼓舞。在大众的娱乐中巧妙地融入纳粹的意识形态。我作为学生会的成员,也有必要研究一下这种手法。”
想象出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德国士兵们对着甜蜜的爱情电影荧幕高高举起右手示意的景象,小要垂下头。
“……果然又和往常一样,哪里弄错了吗……”
“没问题。如果出现任何对学校不适合的内容,我会在检阅后消除。”
“到头来还不是什么都没弄懂。”
“?”
小要怀着复杂的情感叹口气。表现出如此生动逼真的演技,却连自己演出的电影主旨都没有理解。那先前站在外面听对话听得捏把汗的自己不就和白痴没有两样嘛。
然而——自己松了口气是事实。
这时,前面提到的小室监督在他们的背后发话。
“啊——取景一点点都不行!反射的,你就不能再往那边靠一点吗?”
“不可能了。否则就会被拍进胶片。”
“这里需要昏暗、违背道德的感觉。最终背叛好友抢走浩介的祥子,那种,泥泞的感情……就是这种,那样啊!”
“日程表已经很紧张了。没有时间拘泥于——”
“不对,一定要拘泥。所以才会这么苦恼。……这么说,也许还是演员和想象的形象差得太远的缘故。本来祥子应该是那种更有大人味、感觉略有些隐藏起什么的女性。可是……”
这么说着,小室监督仔细观察恭子孩子气的脸。戴大圆眼镜、扎着麻花辫、矮小的她沮丧地接受着这丝毫没有顾忌的视线。
“……?”
“常盘同学。剧本都看完了吗?”
“不,实际上还没有全部——”
“那就定了。进行演员更换。让你出演祥子的好友加奈惠。毕竟那个角色和你实在是太配了。”
监督的宣言大大动摇了周围的人。
“这怎么行,都到现在了!”
“会赶不上电影祭的!”
齐声反对的研究会员。小室监督满脸通红大声反斥,
“啰嗦!我说怎么做就怎么做!监督是伟大的、绝对的!假设摄影组是德川幕府,我就是征夷大将军!下的命令必须要完成、死而无悔!”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闭嘴。总之更换演员。”
面对监督的不容反论的语气,摄影师低声嘟囔。
“知道了……真是的。那,空缺的演员位置怎么办?祥子的演员如果不赶快找到的话。”
“祥子的演员啊。刚刚发现一个完完全全符合的。”
“?”
监督的视线终点——是始终沉默着静观其变的小要。
“怎……怎么?”
被所有人一起上上下下打量着,小要满脸困惑、退后一步。
在小室的热心说得之下,小要最后还是接下了拍电影的工作。
(你才更适合这个角色。)
(你是只要经过打磨就会发光的钻石。)
(美丽而虚幻的侧面……!)
又是这又是那的。在沐浴了无数绝美的赞词之后,心中决不会不快;加上拍摄电影完全是未知的世界,好奇心也有着不小的功劳。
“是、是吗?哎嘿嘿,真头疼呢。怎、怎么办才好呢。你说啊,恭子?”
就像这样被捧得轻飘飘的她,被恭子用怪异的目光瞥了眼,(翻译注:就是[一一])
“谁会问刚刚被抢走角色的人这种问题……?”
极度泄气的声音。
交到小要手里的剧本是大约1cm厚的复印纸札起来的。
标题就如同恭子说过的,《恋爱的七人》。以七人男女为主线展开的爱情故事。粗略的翻过一遍后,感觉上就自主制作的电影角度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
“学生电影尽是些暗藏的情感迸发的‘艺术的’作品。我不一样。利用身边的题材、以踏实的手法摄录。这就是我的准则。”
……等等,小室监督充满自信地宣言。
小要出演的是七人男女中的一人,文学部员祥子,和足球部的队长浩介热恋的情节。而演浩介的正是相良宗介。
“难道还会有接吻戏?”
偷偷瞟了一眼宗介,小要问道。监督挺起胸膛,
“什么,你愿意演?!”
“不……不是,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别这么说。如果你有意思,我可以给你加入这样的——”
“不要、绝对不要!”
“那么、床上戏——”
“更不愿意!!”
耳朵通红的她赶忙拒绝。
<—->翌日,小要也加入了拍摄的行列。
监督小室是三年级的学生,瘦弱矮小、额上的头发角开始莫名后退的沧桑脸。情感的起伏激烈——以为他在一个人阴郁地思考什么的时候,会突然头脑发热大咆哮制造混乱。
“很任性自私的一个人——”
拍摄前,担任摄像和副监督的学生须藤悄悄地告诉小要。
“——能在去年的电影祭获赏的才能是真的。正因为得到了奖金,小室同学感到巨大的压力。也许他会说出些失礼的话,呃,请你不要过分在意。”
“嗯,知道了。”
那天首先拍摄的是浩介和祥子第二次相遇的场景。通过图书馆的一段闲扯,她了解到他不为人知的意外的一面——
“祥子同学。”
图书馆的一角,被书柜夹起来的狭窄通道中,宗介对小要打招呼。戴上黑框眼镜、头发梳成三束编起辫子的她突然醒悟过来,凝视着他。
“浩……浩介君。”
“呀又碰到了你怎么样身体好吗?”
“呃、嗯。”
“祥子同学读的什么书我来看看魔法师哈里波特哈哈哈哈真是很无聊的书呢。”
缺乏抑扬、丝毫查找不到情感的碎片、一点都没有感动的声音……更确切的说,只是单纯的三流演员在读台词而已。
“不、不准笑话。我喜欢这书。况且,像你这样的人在图书馆有什么事?”
“我在想这里有没有托尔金的书于是就来看看指环王我可是相当喜欢虽然我一直瞒着部里的那些人哈哈哈。”
“哎……?这本书我可非常喜欢哎!你也是?”
“没错啊你的脸怎么看上去那么吃惊。”
“没有……我只是觉得,浩介君准是——”
“C-ut!Cut!Cut!!”
小室监督的大叫打断二人的对话。摄像机停住了,负责音效照明的工作人员一齐消除了紧张感。
“有什么问题?”
“全是问题。一点点演技都没有。不是叫你读台词。给我多改变改变表情、声音也有点起伏好不好!”
的确是这样。战场上长大的宗介对于演出剧和电影完全缺乏必要的某种感受性和某种想象力。断言他演员才能是鸭蛋都可以。
“……不行么?”
宗介询问小要。
“嗯……确实。有点。不对,是相当。至少要把句读加上吧。”
“唔……”
“好不容易遇上千鸟同学的演技那么出色。昨天和常盘同学的对手戏不是还演得挺自然的?今天却……为什么?”
“的确有些怪呀。为什么呢?”
兼任记录员的恭子稍稍歪了歪头。宗介插起双腕,在相当一段时间的默默思考过后,终于开口了。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和常盘的时候可以自然地、不卡壳地背出虚构的台词。为什么和千鸟的时候……”
全体厥倒。小要和监督他们一脸的迷惑。
“原来如此……本人虽然没有察觉到,潜意识中的害羞让他变得紧张了啊……性格上又完全不符合……”
唯独恭子一个人在那里低语。
“我说,既然这样,弄点即兴发挥如何?”
又读过一遍剧本后,恭子提议。
“什么?”
“温和系的演技我认为对他来说太难了。在不影响主旨的范围内,给予他更自然、更像相良君的自由演出机会……大概会像昨天拍摄一样顺利进行吧?”
“嗯……”
监督他们插起手腕。
“绝对是这样好。相良君怎么看?”
“唔……确实,比起昨天的场景,今天的更加难演所以头疼。我平时从来不用的口语频繁出现……按照剧本上面写的来读是可以……然而要显得自然可能会有困难。”
宗介淡淡地说。
“那么该怎样才好?”
“简洁的表现、准确的语法。按照常盘说的,改成我的风格的台词就可以表现出优越的演技了吧。我想试试。”
“你有自信?”
“肯定的。”
宗介的眼睛一闪。
小室监督在那里摆着苦恼的面孔思考了许久,勉勉强强地点点头。
“……好。我就看在你的热忱上赌一把。试试看好了。”
“了解。”
回答完,宗介缓缓低下头、闭目、提高集中力。只有在这个动作上他的魄力直逼专职的大演员。
“千鸟同学就先按照现在的剧本,明白了?那么现在开始重拍。Take 2!”
工作人员各就各位。小要和宗介回到自己的站位,深呼吸。打开开关,摄像机旋转,监督说:
“Action!”
周围陷入沉寂。
略过一会儿,宗介踏出一步,对着小要的侧脸开口了:
“祥子。”
如同以往一样的冷静的语气。确实,这样更加自然。小要就按照指示,口中吐出熟记的台词。
“浩……浩介君?”
“又见面了。身体不错啊。”
“呃、嗯。”
“什么资料?……《世界拷问技巧》啊。你读的书真无聊。”
脱力感使她觉得腰都要折断了。小要努力挺过这段煎熬,偷偷望了一眼监督。他用肢体语言表示“继续”。
“……。不、不准笑话。我喜欢这书。况且,像你这样的人在图书馆有什么事?”
“我么。在找一本叫《图解·大规模杀戮兵器》的资料。我在收集核武器和细菌武器的资料。”
“哎?这本书我可非常喜欢哎!你也是?”
“肯定的。奇怪么?”
“没有……我只是觉得,浩介君准是不会喜欢这种书的。”
“我也感到意外。你居然会对中子炸弹和神经性毒气感兴趣。”
“真是,对这种世界抱有憧憬不行吗?我也是普通的女孩子啊!”
“是么。那么同一个作者的最新书刊《埃勃拉病毒/军事利用的恐怖》(翻译注:1976年非洲发现的病毒,会引起埃勃拉出血热,国际传染病之一。)读过了没有?”
“嗯!读了以后觉得心怦怦乱跳!太富有幻想力了。头脑中浮现出那个场景栩栩如生、鲜明的场景——你给我收敛一点!”
咔!
被小要的真空跳跃膝袭命中,宗介撞上书架。失去平衡的他的头上降下无数的书籍,立刻堆成山将他活埋。
“C-ut!Cut!你们到底打算让这疯狂的对话进行到什么时候!?”
面对小要的抗议,监督和摄像师互相望了一眼。
“不,不觉得……”
“这、这个就是超现实主义啊……”
这么说着,他似乎刚刚才想起来一般停下摄像机。片刻后,宗介从书籍的山中间探出头,绷着脸说,
“你哪里不服,千鸟?”
“你给我闭上嘴!会对拷问技巧杀人病毒的话题表现出兴奋的女高中生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哪儿!?”
“……没有么?”
“当然没有。”
“我不知道。”
“你给我记好!”
承受了小要怒吼的宗介陷入思考状态。
“啊啊,真是的……诸位,请这种白痴来当演员拍摄各种各样的场景,一定有不少麻烦吧?”
面对小要表示出的同情,不知为何工作人员们的面部变得越发僵硬,努力回避她的视线。
“……?”
“不,其实是……”
好像是在看将头扭向一边的监督的面色,摄像师说道:
“用相良君做演员就是从昨天那个场景开始的。”
“你说什么……?”
“之前也请别人出演过浩介的角色……呃,稍微发生了点冲突,辞掉了。其他的演员也因为这因为那、一个个都……”
“唉?那现在留下来的演员……就只有我们?”
无言的肯定。
似乎真的大家都逃走了。
恭子大概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条消息,正半张着嘴,呆然。
“……哼。那群人都是懦夫。辞退他们是正确的选择。”
小室监督的态度生硬。摄影师的脸看上去快要哭出来了,从喉咙中挤出悲痛的声音。
“说得这么悠闲。之前拍的大部分胶片都必须重新摄制呀!?预算也基本上全都用尽了、剧本的最后也没有出炉、距离电影祭也没多少时间。此外演员只有3个。没有其他可以拜托的人。你到底想怎么办!?”
“会有办法的。相信我。”
“就是冲着你这句话才走到现在这步田地的不是吗?!”
痛哭的摄影师。其他的工作人员爬满疲惫的脸无力地垂下。
“怎么说,呃……”
首次知晓拍摄实况的小要他们哑然。
问题堆成山。迫近的期限。预算是赤字。能够完成的兆头没有一丝。就这样下去,真的不要紧吗?
“不需要焦急。这样的危机我们已经面临过数次了。比起这些,问题是在这之后。”
小室监督颤颤巍巍地起身。不知为何,有一股黑暗的气息正在缓缓向上爬的感觉。
“……相良君。我觉得现在有一个必须下的重要决断正在临近。开除你、另外找合适的演员;抑或在你的可能性上下赌注,寻找双方的妥协点、将这段胶片弄成能上台面的。两个里面挑一个。你怎么想?”
“我不希望被你错误地评价。”
宗介无畏地说。
“我是穿越了无数修罗场的男人。接下的任务一定会顺利完成——即使要使用任何的手段。”
“呼呼呼……非常好。”
小室微笑。
“似乎已经有觉悟了。这部电影就是战斗。监督和演员间自我的碰撞——这种假想的战斗会向胶片中吹入生命的魄力。我们不正是在期待这个吗?”
“好。”
迸发出火花的视线——小室和宗介极度认真地对望着。
“噢噢……这、这是……”
杰作诞生的预感。
异常的魄力压倒小要的时候,恭子在旁边轻声嘟哝了一句,
“话是这么说,到头来还不是一团糟……”
正是这样。果不其然,宗介是无可救药的拙劣演员。
“Cut 3,take 8!准备!Action!”
摄像机再度运转。
“祥子同学又遇到了身体好吗什么书哈里波特啊你读的资料可真是古老。”
“不准笑话。我喜欢这书。话说回来,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我么我是来找托尔金的书从以前开始就感兴趣当然这是机密事项。”
“C-ut!Cut!Cut!你给我去死一趟再回来,庸人蹩脚演员!”
“唔……”
头部被瞄准了投过来的扩音器打中,宗介还是站着没动。
就像这样,此后摄影也依然极其困难。同一个镜头宗介至少要NG十次以上。无数次无数次的重复。一直在等待他到达“勉强还能够看得过去”的水平——漫长的等待。
“Ta……take 28。Action……”
“祥子只是你如果我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Cut……再、再来一次……”
现在摄影的难度与其说是在拍恋爱电影,更像是在拍野生动物纪录电影。在极寒的西伯利亚等待老虎,直到这只老虎表现出求爱行动为止,摄像师必须数日间、数周间持续架着器材准备着。常人无法匹敌的体力和忍耐力,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必须有这些条件。
小要他们参加摄影的第3天。小室监督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已经干不下去了!!果然应该把你开除、开除!给我滚回去!!”
“我么。被开除了?”
“正是!已经没有时间和你这样的蹩脚演员再耗下去了!电影祭就是下周了啊!?”
“哼……就因为这点理由我会逃避么。”
宗介异常冷静地说。
“什么?”
“我的演技无法接受——就算这样好了。但是意图屏蔽这个事实,自己重新寻找容易的前进道路……作为创造者来说,是二流。你所谓的才能不过如此。”
“明明就是你实在太烂了,是你……!”
小要在一旁吐槽,宗介根本没有听进去。
“你、你说得出口!说得好像我缺乏才能或者不肯使用一样……!而且,还是二流?!使用初出茅庐的你的,你以为是谁!?”
“我不记得委托过你。”
“开什么玩笑!胶片的胶都写不清楚!你这个、你这个、你这个——呜!”
嘭咚。
情绪激昂高举双臂的小室在那一瞬间冻结了。
“小室同学?”
没反应。仿佛雕像一样的他保持四肢僵硬的状态,就那样逐渐倾斜、“啪哒”一下扑倒在地面上。
“小室同学!?”
“监督!!”
一群人全都拥上去。小室开始奇怪的痉挛。
“医疗兵在哪里?!医疗兵!!”
“都说过没有了。”
在大叫的宗介身边,恭子迅速掏出PHS按下119。
<—->哔—波—,哔—波—。
懒洋洋鸣着警铃的救护车逐渐远离校门。无力地目送其远去的小要几乎已经陷入了绝望的状态。
“啊——呀……。那么年轻就倒下了。他精神上似乎受到了极大的磨练。”
“恐怕是过度疲劳吧。真是没用的男人。竟然会屈服于那种程度的试炼。”
啪!
和以往一样出处不明的纸扇直击宗介的头顶。
“你干什么,千鸟。”
“啰嗦!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啊!就是由于没有可以代替的演员,给别人添了那么多的头痛事。现在好,连监督都没了!”
“唔……”
宗介低下头,又切换到了以往的“虽然的确是在反省,可不知道这反省的方向是对是错”的模式。
“哈……说到底,就那样,结束了。”
恭子在一旁沮丧。
“嗯……最少也要住院几天,电影祭就是下星期了。原先拍好的也没有能摆得上台面的。虽然遗憾,这种事情也是没办法的啊。……嗯?”
刚刚察觉到,以摄影师须藤为首的电影研究会工作组全都面色发青、浑身颤抖。
“完、完了……”
须藤的声音就像在呻吟。
“怎么回事?”
“其实去年电影祭上拿到的是称为‘原粕赏’的奖。那个因为凶暴行为而闻名的演员原粕武来选定的奖……”
“然后呢?”
“这个奖的奖金也是从他口袋里出来的……得奖的时候,他说‘加油啊,小子们。如果明年没有拍出作品,我会用阿根廷背摔把你们的脊梁骨全部折断、当成人肉沙袋来用。哇哈哈’……”
“……再怎样,这也只是玩笑吧?”
“完全不是!”
须藤立刻变得激动起来,
“过去也有人遭到过同样的事情。而且那人授赏的时候,从小室监督那里一个个打听出我们的地址,还全都记录下来。绝对没错。他是认真的。”
“……”
“拿了30万,不拍摄电影以空白回应他。光是想想就打寒颤!!”
“不要、我不要死啊~~~~~~~~~~~~!”
其他的部员也陷入恐慌大声惨叫。小要像是在哄哭闹的小孩子一样,
“喂,我说,稍微冷静一点啊?”
她又赶紧跟了一句:
“这种事情还没成定局啊?即使小室同学不在了,我们也许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呢。”
“不可能有什么办法了!本来认为只要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监督的身上,我们就会没事的。这样下去,这样下去……!”
“……总觉得刚才,他们有了什么让我失去同情心的发言……”
“剧本未完成!大半的胶片不能用!标题是《恋爱的七人》,演员却只有3个!本来就是不可能的……”
须藤他们哭叫着。
实际上,《恋爱的七人》已经是八方阻塞(翻译注:日语中的走投无路,因为意译出来的效果反不及原先的,因此保留。)。
除去其他出演者在逃走之前收录的那些场景,大部分都是些不能用的素材;而仅剩的场景也不是有秩序地摄制的——完全乱七八糟。原先人物关系就复杂的电影,无论怎么整合都无法串联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比如,登场人物中有个叫钦司的少年。他对优等生的佐织抱有恋爱之心。实际上佐织参与卖○行为(翻译注:太敏感……了,替换。),钦司得知之后受到冲击,理应会陷入苦恼——
“……然而实际最后拍到的是钦司痛哭大闹的场景和他抽打佐织的场景。”
“仅仅是这些,一定会被认成给人制造困惑的凶暴的人……”
“其他的胶片情况也类似。没有一个篇章是完成的。没有任何解决手段了啊!”
“嗯……”
跪在黄昏的校门口号啕大哭的电影研究部员们。乌鸦发出类似嘲笑的叫声,从他们头上飞过。
恭子也沮丧地垂下肩膀。不管怎么说,她似乎从参与制作电影中体会到了乐趣。
“状况我清楚了。”
这时,宗介开口了。所有人都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
“可是,投降还太早。只要还残留着战斗意识,我们决不会输。为了死去的监督,我们说什么也要完成这部电影。”
“宗介……”
和往常一样淡淡的声音,可里面蕴藏着强烈的决意和一股悲壮感。
“既然已经变成这样,今后的指挥由我来执掌。将所有的一切都托付给我,跟着我走。”
宗介毅然宣言。
5天后的星期天——
终于出院的小室被摄像师须藤说得,将在西东京高中电影祭上露面。虽然遭遇了“我不要”、“我不想死”等等激烈抵抗,最后还是由电影研究部员们冲到他家中去,半绑架式地把他押到电影祭会场。
会场设在吉祥寺的独立系电影馆,那天因为电影祭所以全天承包借出。从各地前来的制作者把正面大厅弄得乱哄哄的,似乎要撑爆了。
“千鸟同学他们呢……?”
“已经来了。在那儿。”
仔细看,见到了横躺在吸烟处旁边长椅上、正在熟睡的小要和恭子。旁边则是一副疲惫不堪样子的宗介。
“监督。出院了啊。”
宗介抬起头,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他。
“是啊。……可是,你们在这种地方干什么?”
“直到今天早晨为止还在继续编辑作业。连夜的通宵、她最后也挺不住了。”
这么说着,他看看睡得昏昏沉沉的小要她们。
“编辑作业?难道说,是那部电影?”
“是啊。直到刚刚为止才完成。”
宗介告知的同时,通知作品上演的蜂鸣音响起来了。
荧幕中——
伴着极其哀伤的旋律,纤细的标题文字浮上来。
《恋爱的七人 La lutte désicive》
标题淡出。
学校的屋顶上,站着一位少女。随风摆动的长长的黑发,细细长长楚楚可怜的侧脸。蕴含着忧郁的瞳孔。
是小要。
她轻轻将手指按在护栏上,微微吐了口气。随后又用超凡脱俗的语气开始独白。
“为什么会这样……我根本不知道。爱情原来是这么残酷的……”
这句话的透明感。这句话的沧桑感。观众不容分说就被带入未知的故事中去。
溶化一般的,画面转移了。另一个少女出现了。她在哭。装束奢华的少年问道:
“为什么哭泣?又和父母打架了?”
“不是。……这种事情,我是不会流泪的。”
在这里镜头切换。
宗介从远处的阴影中远远望着这对男女的构图。
再次切换镜头,出现另一对男女。
“我决定了。从今往后,我要更相信别人。所以……”
“广美……。抱歉,我、我……”
在校园的一角监视着这对男女的宗介的镜头又切入了。
“残酷、太残酷了!这种事、这种事……!”
拳头不断颤抖着、抽泣的少年。
偷偷监视着这一切,可疑的宗介的身影。
这种场景接着又持续了一段时间。
恋爱的碎片。热恋或受创的少男少女们的马赛克(翻译注:马赛克原来是一种拼合的瓷砖,这里就是碎片、片段的意思。)。时而甘甜、时而悲痛。
还有,通常无言地望着他们、散发着硝烟味的男子。
不久故事就开始急转直下。
和其他的恋爱男女相同,说着甜蜜对话的情侣不断登场。
“真的可以?像我这样不好的女孩子……我不想再受伤害了。”
“受伤害的时候我会和你在一起。所以你不用怕。我们是同类相聚啊?”
“鹰也君……!”
“广美……!”
在这里突然发生爆炸。
飞散的玻璃。熊熊的火焰。
黑烟卷起漩涡,震动的大气使画面不断摇动。悲鸣和怒号、刺耳的警报音此起彼伏、消防队员和警官四处奔走。救护车的警笛声和哭嚎的市民们。不知为何所有人都是外国人,画面的一角还有“CNN”的标记。
切换场景再次爆炸。不鲜明的影响中,民家被炸飞、燃烧着。
“钦司君~~~!!”
丝毫没有连贯性的,小要的朋友稻叶瑞树冲出来大叫。紧接着同班同学的小野寺孝太郎也跑出来了。
“不行。骨头都没留下一根……!”
爆炸、爆炸、再爆炸。
不知为什么连F1大事故的场景都插入了。红莲之焰化作风暴,烧尽一切登场人物。
暗转。
荧幕上映出变成废墟的医院。撒满瓦砾的地面上,被血染遍全身躺倒在地的恭子。小要洒着泪水向惨不忍睹的她跑来。
“加奈惠!振作啊!”
“西……祥子。听着啊,浩介……你要小心浩介。”
“你……你说什么?”
“他正是……制造爆炸谋杀众人的元凶。在海湾战争中受到敌人拷问的浩介变得憎恶世上的一切。他……如果不停止住他的行凶……呜啊。”
“加奈惠——!!”
雷声轰鸣,萧斯塔科维奇厚重的音乐(无断使用)响起。
“不可饶恕……这仇我一定要报!”
小要踏上复仇的旅程。
野心与混乱的夜之街。从没有人通过的危险丛林。留有战火爪痕的赤红色荒野……(大体流用自《电波少年》类)。凭借能和蛇相比的怨念,小要在追逐宗介。
就这样,终于在某处的废墟(仔细看就会发现其实就是刚才的医院),完全武装的二人开始对峙。
“有觉悟了吧,浩介。我决不会让你再伤到任何人!!”
“好啊。反正是沾满血的道路。如果你认为能阻止我,你就试试看!”
战斗开始,模仿吴宇森的枪击战。两把枪砰砰互相开火的场景异常有魄力。尤其是两个人使用的枪,看上去简直和真的一模一样(……其实那的确是真家伙)。
壮烈的死斗之后,艰难地获得生存权利的是小要。
“呜……!”
胸部被射穿倒地的宗介。被鲜血浸透的身体(这个,量稍微多了点),逐渐逝去的生命的灯火。小要低头看着他,问: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做出如此残忍的恐怖行为——”
“哼……。一切都是为了爱。只不过是对你爱得过度而已……”
虽然这完全无法构成对疑问的说明,小要依然簌簌落泪(这里,眼泪的量也稍微多了点):
“傻瓜……。其他形式的爱,明明也是存在的……”
“祥子……宽恕……我……”
就这样,宗介断气了。
孤单伫立着的小要。冷风将她的黑发吹起(在数帧内可以看见胶片的边缘有扇子的前端,注意到的人是极少数)。
再一次独白。
“为什么呢……我不知道啊。爱情竟然如此残酷……”
逐渐拉远的摄像机镜头。Fin字样。和佐桥俊彦的曲目(无断使用)一起,工作人员列表缓缓滚出,最后则是大大的——
“监督/小室隆宏”
就这样,阵代高中电影研究会制作的《恋爱的七人·地狱的最终大决战》结束了。
小室监督吐着白沫接不上气,被担架抬走了。宗介用深深感慨的目光送这悲惨的监督离去。
“过度劳累患疾病么。看啊,千鸟。因为作品的杰出和非凡,监督高兴过度,都昏过去了。”
“会这么想的你,感性倒确实可以称为非凡……”
一边发牢骚,小要从最后列的观众席扫视了一圈下面的状况。
源于困惑的嘈杂和喝倒彩的拍手。
基本和预料的反应一样。
“总之……按照宗介说的去做,总算还算有点成效……茶混合得成功。那么。”
此刻,一个男人堵在宗介他们的面前。肌肉发达、浅黑色的皮肤,莫西干头再加上粗犷的脸。
就是须藤以前提到过的,叫原粕的凶暴演员。
“拍摄那部电影的,就是你们吗……?”
简直要刺穿他们的目光。巨汉用会被误认为是熊的粗犷声音询问。
“那……那个。因为发生了这样和那样的事情——”
“到底是不是!?不能明说吗!?”
代替被怒吼吓得猛然处于硬直状态的小要,宗介堂堂正正回答:
“肯定的。正是我们拍摄的。”
“真的吗!?”
“真的。”
他骄傲地挺起胸膛。
原粕的面部突然扭曲,双肩略微在颤抖。随后——像是感动至极一般,双眼中“哗”地流出瀑布样的眼泪。
“……?”
“呜……呜呜。太完美了。能如此震撼我的心的这是第一次。‘其他形式的爱,明明也是存在的’。多么……多么美丽的言语啊。我、我已经……哦……哦……哦哇哇!”
在小要他们惊呆之前,男子已经莫名其妙地大声嚎哭,紧紧抱住宗介。
似乎是触动他的心弦了。
“骗……骗人吧?”
“虽然我不大懂,可爱真是种便利的东西。”
宗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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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学时代曾经隶属于电影研究会。老是拍一些很傻乎乎很无聊的电影,玩得挺高兴的(比如《奇迹的猿人》《放○的人卜——》什么的,光是听听名字就能明白内容了吧)。
可是,这段时间内负责『まぶらほ』的筑地老师问我说“听说在最近的一次自主拍摄电影展示会上有一部叫『犬●●ソ●●●ー』的胶片中有贺东你出场。真的吗?”
我不知道。
我没有来回挥舞着霰弹枪带个领结半裸着跳奇怪的舞蹈。
2002年5月 贺东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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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后记:爱情故事。本来应该配合在情人节那天放出才对的,可最近一直没有时间。弄了一个通宵总算在情人节后(……)赶出来了。
不知道各位情人节过得怎么样?反正我还是保持着单身生活,不过我也没什么愤怒懊恼的感觉。祝在这里看文的各位节日快乐,今年单身的明年能和人一起过……[远目]
时间仓促,翻得可能有点那个……
PS.上色图是kealii_henny的作品
BY 秘银汉化工作室
相良宗介正在飞速看着的杂志,对于普通人来说就像天书一般,净是一些不明白的用语在纸上舞动着。
《关于美国陆军·海兵队同Geotorn Electronics公司共同研发的M9 Gurnsback计划推进状况,Powell国防长官在上院特别委员会已做了陈述。M9的EMD阶段就像当初预测的那样在12月有望结束。今后,根据FLY1999的预算,初期以低效率生产的26台机器已经供应到位,最初的强袭机兵部队已经具备了最初步的作战能力。同时特殊作战命令中表明了强烈希望这台FSD机终究要在DARPA中搭载尚处试验中的次世代电磁迷彩系统》
《据人民日报所述,北京人民委员会政府(北中国),至少已经从连右派势力处获得了33台Rk-96M。所谓的Rk-96M,即主要是在Rk-92 Savage的索敌能力和火气管制系统上的加强型。于此同时南斯拉夫政府和叙利亚政府表达出了对这台机器的供应给予关注》
《德国陆军的强袭机兵Drake G的最初的8台已经开始投入运用,Drache G是现用的Drache D的电子兵装,即已更换了驱动程序,成为了最初装备了采用Einhorn Electro-technique公司的MMP-112系列的Muscle Package防弹机能的机体》
《据英国情报消息称,连Zeya设计局的新型强袭机兵同M9 Gurnsback一样,搭载具备了Aegis功能的Palladium核融合电池,被推测能实现完全电气驱动。几乎同NATO军的Zy-98 Shadow一样都被喻为第三世代型的强袭机兵》
《美国Raytheon Missile Systems公司接到了来自英国陆军的K1 Javelin运动能量诱导弹300发总价值3800万美元的定单。本来是针对M6设计的K1 Javelin的Inter Phrase群,现在重新开发针对英军Cyclone使用的替换装备》
《今年6月在印度洋发生的因船舶事故所造成的损失12台Mlistral2的补偿问题,即Giat TTO公司和Stingray海运之间,由Stingray方支付约6120万美元的赔款而互相达成协议》
《挪威陆军表明了将采用由瑞士Oerlikon Contrives公司的GEC-B 40mm机关炮作为现在配备中的M6 Bushnell的标准携带枪》
“呜~~。”
在教室的角落,人们都忽略的(普通人完全不会在意的那种感叹声),发出着这般那般的感叹声时,常盘恭子走进了教室,对着宗介说道。
“啊!在这里啊,相良君。”
“怎么了?”
在晴朗的天气的午间休息,板着脸,读着关于军事新闻的专门杂志《Jacks Defense》的Arm Slave的他,兴冲冲地合上了杂志。
“那个……能稍微来一下吗?有点事想要拜托。”
“明白!”
对着好像说得这事很麻烦似的她,宗介就唯唯诺诺地跟在后面。
二人离开了教室,向着南校舍的工具室前走去。在走廊里有一些女学生,一脸不安的表情笔直地站在那里。是恭子所参加的女子垒球部的部员们。
“……有什么问题吗?”
“是的,那个……好象钥匙插在当中也打不开。”
恭子指着工具室的门,十分不安地说
“能听到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声音,感到不太对劲,所以……大家都说想请相良君来查一下。”
“真是非常明智的选择,今后也要这么做。”
宗介贴在门缝边,仔细听了下动静。确实工具室里似乎有谁在里面的样子。似乎是3个男人,在嘁嘁喳喳地说着什么。
(怎么又这样,快点啊。)
(恩。……好了!搞定!)
(……嗬嗬嗬—快好了快好了。)
从某处传来了窃喜的声音,还掺杂着一些叹气声。
(恩,就是这样。真是的,竟然冒这样危险。)
(就我们几个享受好像不太够意思啊,偷偷地拿些给其他人吧。)
(不行不行,这样的话我们就麻烦了。)
宗介紧锁眉头想,他们避开人们的注意力,在密室里做什么呢?难道是?
(毒品吗?!)
对!肯定不会有错!在校园内靠毒品而逃避现实——
作为安全保障问题负责人,即,学生会长辅佐官,这样的行为怎么能饶恕呢!
于是宗介拔出了超小型霰弹枪。
“你们都全部退下!”
“哎?那个,相良同学,你这是干什么啊?”
哒!哒哒!
没有回答他就直接把门把手卸了下来,立即一脚踢破了门,跟上就是扔了颗催泪瓦斯弹进去。
“哇~~。”
磅~!
道具室里产生了强烈的闪光与巨响!宗介这时候立刻闯进道具室。
“到这为止了!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乖乖地老老实实地……?”
室内3人都已经不能动弹。
红色的照明以及充满着烟雾。室内就有一张搭建的很普通的桌子,上面放着相片扩大用的机器以及弄翻的正方形的冲胶卷用的器具,还有掉在地板上的胶卷和放聚乙烯的容器。撒了一地的现像液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类似于毒品之类的一点也没有找到。
“呜~~好痛~。”
倒下的其中一人,一副很痛苦的表情艰难地爬了起来。是同班的摄影部的风间信二!
“相良同学,你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个一回事?”
信二同学瞪着掉在地板上的那些底片和感光纸,露出了很愤怒的眼神。
“啊啊~!,这到底是怎么了!全没了!全毁了!”
“啊~~全部都……”
“真的!一点都没有了。”
另外2个人也都站了起来,一副悲伤的表情看着胶卷。
“风间,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还用说吗?!当然是在印照片啊!”
3人异口同声地咆哮起来!
“花了很大的心血才拍的……”
“从一楼中庭拍摄的,依靠在天台栏杆处毫无戒备的少女,使用超仰角长焦距镜头拍摄。”
“太过分了,相良同学,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样恨我们,以至于对我们做出这样的事?”
非常罕见地看到信二会和宗介争论起来。
“我没有想到你们会是在干这个事。”
“就算是这样,但也没有必要要投掷催泪瓦斯弹吧?”
“完全地压制是绝对需要的。而且,为什么你们在这里冲印照片呢?给常盘她们添了不少麻烦啊。”
明媚的阳光从门口直射进来,捏着鼻子的恭子她们强烈地点着头表示同意。
“那个……”
信二他们被这么一说一下子泄了气一样,默不作声。
“那确实是我们的不对,可是……我们摄影部没有属于自己的活动室,所以才……”
学生会副会长,千鸟要在放学后,也在为处理像摄影部那样没有活动教室的原因而引起的一系列麻烦来回奔波努力着。
轻音乐部占用着地理教室,激烈地演奏着Van Helen乐队的歌。不过与其说是演奏歌曲,倒不如说就是在传播着可怕的强烈音波。听到抱怨后,小要马上赶过去,让他们停止这种行为。
“啊?但是那样的话……”
“不要但是但是的,至少给我把扩音器给拆下来。”
学生们尽管嘴上在不停地嘟哝着小牢骚,但还是把乐器都收拾了起来。
只要放任不管,一回到学生会办公室后,立刻就会有其他学生近来诉苦抱怨。
“千鸟同学……”
发出着那种要哭出来一般的声音的正是来自料理部的女学生。
“怎么了?”
“家政教室里,生物部的那些家伙在我们做意大利面条的旁边做着蟑螂的实验,不管怎么说都……”
立刻小要就赶赴到了家政教室,对着那帮生物部的人大声怒吼。
“有生物教室吧?生物教室。”
“有是有,但是被那些空手道爱好会的人霸占着啊。”
呆板而面无表情的生物部部长一边说着一边傻笑着。小要同学要发火的,就朝着生物室去吧。
“椿君!”
拉开了门就咆哮起来,正巧那时候空手道爱好会部长椿一成准备踩着桌子来个大跳跃动作。另一个部员,光头,外观看起来着实粗壮正准备跳起来使空中飞踢动作。
“啊,千鸟……”
一成注意到了小要,结果一分心,空中失去了平衡。
啊~~
肩膀撞到了放东西的搁板,弄得标本都掉在了地板上,全摔坏了。
笼罩在一股强烈保存液的恶臭中的一成,东倒西歪地站了起来。一个长着粗粗的眉毛,细长的眼睛,身材虽然短小,但面容清秀精悍的年轻人。
“这不是千鸟同学嘛,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这样可不行啊,在这里玩空手道。”
小要捏着鼻子打开窗户,然后说道着。一成被这样一说彻底犯迷糊了。
“这可不是在玩啊,我可是正在和部员们研究着在充满障碍物的场所里的格斗术。”
“快停下来吧。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了。要练习的话,其他的地方也都可以吧?”
“你在胡扯些什么啊,你这臭女人。”
小要立刻打断了他们的话,对着3个部员开始怒吼起来。
“最初可是你们把我们从道场里赶出来的吧?”
“我们才是被害者啊,也可以说,是迷失方向的悲惨的羔羊。”
“是啊,我们才可怜呢。”
一句一句说着的那些男人们,被一成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全部一一击倒在地。
“你在做什么呢,椿君。”
“吵死了!堂堂正正地挺起胸膛,别给我说那些没出息的话。”
一成一发火,部员们全部羞愧地低下了头。看着这一幕的小要叹了口气。
“总之,这里是绝对不行的。虽然觉得你们是挺可怜的。”
“恩,我明白了。对不起,千鸟同学。”
“谢谢,椿君能理解我真是太好了,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样啊。”
小要微笑着说。
“是吗?哈哈。”
“当然,那就这样了。拜托啦。”
小要刚走出生物室,就听到背后部员们在说“你默默地在笑个什么啊?”,小要也没特别在意就离开了。
“啊,受不了了,今天一件又一件地接着来……”
一回到学生会办公室,小要就开始抱怨起来了。一晃看见一旁正专心致志读书的宗介。
“宗介,从恭子那里听说了,中午休息的时候又惹了麻烦了?”
“没有,就是采取了些慎重措施。没有达到很严重的事态。更没有横冲直撞大肆行动。”
“啊,是吗。”
大概是很累了的原因,小要也就没有再追究这件事了。
“但摄影部确实有自己的苦恼,因为没有活动室,所以擅自使用了工具室。”
“又是活动教室不够吗?真受不了。”
活动教室不足,这方面的问题,在每个学校都有碰到吧。
阵代高中虽然有个2层楼的社团活动专用楼,但现在也已经处于满员状态了。一个教室由2个社团同时使用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新闻了。更严重的,甚至出现了一个教室4个社团在使用着。
“只有等到下个月,重新争取更多预算的时候想办法了。啊~~真是头疼啊。”
“重新在现在的楼栋上加曾不就可以了吗?使用美军丢弃的旧的临时兵营,也可以用很低的价格买进来。只是因为没有窗户,通风状态很恶劣。到了夏天,就是在是蒸桑拿。”
“否决!否决!”
这个时候,学生会会长,林水敦信走了进来。高大,皮肤白皙,一副知书达理风度偏偏的少年。后面跟着学生会书记美树原莲,一副像是哪个会社的社长一样的派头。
“辛苦了,千鸟同学。”
林水同学这样说道,由于活动室不够所引起的骚乱她也听闻并了解了。
“嘿~这是到哪里去啊?”
“有点事要谈一下。”
“啊,是吗?因为教室不足,都到处乱蹿,乱套了。”
“就是关于那个事啊。其实还有个空的教室。那就是只有2个部员的社会研究部,已经承诺退出了。”
“是吗?总比没有的强。”
“接下去的问题是,这个空的教室给哪个社团好。缺少活动室的社团都争先恐后地蜂拥而至。我是只想举行个抽签会什么的,以次来决定给哪个社团。但社会研究部答应退出时,提出了个很奇怪的要求。是关于由哪个社团使用这教室的。”
“是吗?那怎么说呢?”
“社会研究部决定采取比赛形式,胜利的那方可以使用现在的这个教室。”
“啊?!怎么样的比赛呢?”
“在大街上,比谁吸引到的异性数量多,最多的那个社团就能使用现在的教室。”
顿时,小要陷入了一段沉没。
“那个的话,不就是……”
“是的,简单来说就是「钓马子」这么简单。”
既然是那样做事认真的林水同学说的,小要也就说不出什么话了。
下周星期天,在繁华街的吉祥寺的附近,井之头公园的一角,会有30名阵代高中的学生在那里集合。
全部穿自己的便装,按自己喜欢的打扮。对与参加这样的比赛,虽然很多人都毫不演示地表示很讨厌这样的行为,但是不管怎么样,获胜就能得到一间宝贵的教室。也没有人明确表示否决的或同意的。
到了那天,倒还真是个晴朗的天气,空气也格外的清澈。
社会研究部部长——难波志郎,在一旁用扩音器说道。
“嗨~大家早上好。”
“唔~~。”
很弱小的社团部员们无精打采地回答道。
难波是个稍微略显肥胖的3年级学生。二个大大的眼睛贼眉鼠眼地东张西望。一个角落也决不放过。
“今天可是绝好的和异性接触的机会啊。据一般统计说,天气晴朗的日子里,搭讪成功率也会提高不少噢~再加上获取活动教室这个目标的动力。各位,向前努力吧!”
“唔~~。”
参加者又是很倦怠地回答道。
“现在再确认一下规则——出去钓马子的每个社团只能派出3名代表,以吸引到的异性的数量来判定胜负。今天的傍晚5点整在这里集合,清点捕获的异性人数。不管是打电话叫出来的还是带出来全部可以。大家想点办法,努力吧!”
“真的不管什么手段都可以吗?”
轻音乐部的一人提问道。
“是的,说明一下这次大会的主旨吧,就是不管你是乞求别人帮忙也好,说谎也罢,全都没有关系。只要你能把陌生的不认识的异性带过来,这就是大会的关键。但朋友和家里的人来假捧场是不允许的。一旦被识破,就失去比赛资格。当然检举揭发者会有一定的奖励噢。接下来……”
难波把一系列的规则要点都说明了一通。
“接下来在那里完成参加者的登陆情况后,就可以上大街出动了。祝大家好运。”
“哟呵~~。”
就这样,钓马子大会的参加者们都熙熙攘攘地拥向另一个拿着纸板的社会研究部部员处登记材料。
(啊啊~,还真的开始了。)
在一旁留意登陆情况的小要,此时目瞪口呆。她径直走向学生会办公室。本次大会设有列席观察员这个职位。也没有什么需要特别做的。就是作为见证人在这里待一天就可以了。
参加者中有摄影部的风间信二和空手道爱好会的椿一成。特别是一成,一副满脸怨气,打心底里鄙视这样的比赛的样子。
就连宗介的身影都看了!
也不是特意要去叫他,只是在会场里闲逛时看到他而已。而且他明明也和那些小社团没有教室的问题没有什么关系。
(难道他也对接触异性感兴趣了?不会吧~。)
越想越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宗介也会排在参加者登陆队伍里面呢?
“宗介参加了?排在哪里?排在哪里?”
小要朝那里指着,其他人都一下子往那里侧目而望!
“这可是参加比赛的人排的对啊。”
“但是,你不是什么社团都没有参加吗?”
“错了,经过昨天,我已经参加摄影部了。书面文件也已经得到批准了。”
“什么!!”
“是真的,千鸟。”
宗介旁边的风间信二也点头说却有这事了。
“我想请宗介同学做帮手。他人又长得帅,又耿直。再加上上次的胶卷事件,他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恩,那是当然的。”
也站在队伍里的一成,一副很懊悔的样子,用拳头拍打着自己的手掌。
“请帮手!靠!有这样做的吗?”
看见这场面的宗介,鼻子小声吹了口气,宣告着一副大无畏的样子。
“虽然我觉醒得比较晚,但既然我已经报名了,椿,你们就肯定毫无胜算了。新的教室肯定是属于摄影部的了。”
“什么!!相良,你这混蛋到底要妨碍本大爷到什么时候啊!”
一成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仔细看了宗介穿战斗服样子,一种又泄气了的样子。
破旧的都市迷彩服,褪色的长靴。胸前还挂着手榴弹。
“……只不过是去比赛钓马子,你这小子,用得着这副打扮吗?”
“怎么了?”
“啊,没什么,尽最大全力努力吧。”
带着份怜悯之情地说完后,就转过身去了。周围的参赛人听到他们这对话都哈哈大笑了。
“他们为什么要笑呢?”
宗介显出一副十分莫名其妙的样子。轻音乐部的部员们都互相张望了下,会心地点了下头。
“到底是为什么啊?”
“你就这身打扮也想去吸引MM?只有军事狂才会上钩吧?”
“一切从功能上开始考虑。相反我倒觉得你们这身装备很愚蠢。”
“嚯?为什么?”
对于宗介的那番言论,轻音乐部的面子上挂不住,开始挑衅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那这次比赛是另外回事,我们私下里再打个赌吧。如果你能钓来一个美眉,我们就请客负责你2个星期的午饭。”
“那不错啊。”
“但是,如果你输了,就要在那边的池塘里裸泳,怎么样?”
“好啊,没问题。”
宗介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在一旁听到的人都鼓掌叫好。
“听好了,轻音乐部。”
“现在可要开始兴奋起来了啊。”
“当然听到了,可是裸游啊!”
在一片爆炸般的笑声中,只有宗介一点不当回事。在旁一直不说话的小要显得忧心重重,马上找了宗介。
“等等,宗介,真的没问题吗?你也太有自信了。”
“绝对没问题!”
“钓美眉的意思你理解吗?”
“恩,听风间说过了。不就是捕猎女孩子嘛,一点也不费事。”
宗介充满自信地回答道。
“一点也不费力,是指?”
“是啊,凭我的力量,女孩子还不是一下子就倒在我面前了嘛。”
“……”
小要被宗介的这番话说得没想法了。
于是比赛就这样开始了,参赛者离开了公园,向大街上散去。
“这也是社会研究的一环。”
难波对小要说明。
“钓马子大赛……吗?”
“对,哪一种人会得到异性的信任,是正直的人,还是花花公子,是帅哥,还是轻浮的人,又或者是按别的法则夺得异性芳心,我希望通过他们作为分析样本。”
“啊……”
“不管怎么说争取活动室的人中也有很多有趣的家伙,难得看到他们互相竞争的好机会,让我好好利用一下。”
“原来如此。”
怪异的理解。
小要他们来到吉祥寺地铁站的南门,有名的超市的前面。
“啊,开始了……”
他们在超市的门口附近,看到模型同好会的参赛成员,学生会的备品负责员——佐佐木博巳的身影,他也先放下学生会的工作,参加这次大会。
博巳他们叫住了两个貌似头脑迟钝的女孩,非常谨慎地向她们打招呼。
“请、请问,靓女们。”
“啊~~~~~?干嘛?”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合情合理的回答,但是——明显像嘲弄般的语气,马上使博巳他们畏缩,说话更加含混不清。
“请问、请问……我们能一起……喝个茶吗?”
“宗介?这不会是在钓马子吧?你们在耍我们吗?”
理所当然的反应,博巳仍然坚定决心,鼓足勇气(……貌似吧)竭尽全力继续邀请。
“那么、那么卡拉OK……怎么样呢……”
“这家伙在搞什么?卡拉OK?动画歌曲痴迷病吗?
“哇,有可能!哈哈……!”
两人露齿大笑。
望着如此惨不忍睹的情况,小要不禁皱起眉头,难波拿出笔记,小声地说:“模型同好会,依旧苦战……”
“你啊,别再用章鱼眼看着我们,烦死人了,你们三个。”
“不……不好意思。”
“转三圈再叫一声汪,这样就请你们吃一顿狗饭,来。”
“我想……那样,是不是有点过分呢……”
“哇,超像章鱼!看,这家伙快要哭了。”
“我、我没有哭……”
女孩不断地辱骂忍辱负重的他们,这时,博巳突然失去理智。
“这……这混蛋!”
“啊!”
博巳上前揪起其中一人的衣领,咆哮起来。
“别开玩笑了,谁喜欢向你们这种人搭讪!我……我只是希望有一间做模型的活动室!未完成的模型每晚都对我说‘快点、快点把我完成’!?像你们这些一比一超丑陋筋肉人怎会理解它们坚忍的悲哀!?就算加辰一(※カトキハジメ:日本有名的高达机械设计师,善于体现机械的体积感的光感)下尽苦功也决没可能美化你们!能做到的就说啊!在这种令人作呕的造型上再用前哨战风格的天蓝上色,印上‘EFSF’或是‘VmsAWrs’的标志看看!?哼!?怎么样——!!”
其他部员一边流泪,一边阻止几乎陷入嚎啕状态的博巳。
“停下来,别再说了,佐佐木!”
“你的感受我十分理解。”
“学长,放开我!我要彻底改正那种人的腐烂根性!可恶,站住,我不会原谅你们这些yin妇的!”
害怕地逃走了的两个人的身后,博巳还在痛骂她们。
(啊……那个样子,只有0分。)
钓马子的人辱骂对方是‘yin妇’,真是无药可救。
“希望接近零……好了,我们走吧,千鸟同学。”
难波若无其事般地说,小要他们离开了那里。
小要他们在地铁站周围巡视。
搭讪经验不足的各个小组几乎都陷入苦战,他们本来都是热衷于爱好部的活动的人,与其跟在女孩的屁股后面,还不如身心投入自己的爱好当中。
参加者之中,似乎只有轻音乐部的进展得比较顺利,小要一直观察他们,到中午过后,轻音乐部的成员和两、三个女子已经谈得十分融洽,其实他们本来也不是爱钓马子的类型,比起容貌和说话技巧的问题,平时在舞台上培养的胆量对他们来说是更加派得上用场。
(呵呵……不愧是轻音乐部,有80分左右吧?)
小要赞叹他们的表现,难波从腋下拿出笔记写下评语。
“轻音乐部的各位太天真了,钓美眉的秘诀在于‘多击必中’。”
“是那样吗……?”
“对,例如无论哪种男人也好,打扮整齐后向10人打招呼的话,最少会有一个人会回应你,然后在10个回应你的人当中的会有一个大概会奉陪到最后,说实话,就算以我这种容姿——”
难波一边说,一边交替拍着自己的大肚子和双下巴。
“虽说这样,钓马子的命中率不会少于1%,一天走下来,一定有一个人会告诉你她真正的手机号码,也就是说,要有向100个人搭讪的心理准备,最重要的是忍耐力。”
“啊……”
“顺带一提,平日的早上是向人妻出手的好时机,因为很多人都瞒着丈夫到外面玩,年轻人我看不行啊,期待和要求都太高了。”
“是、是吧……”
这么说,你一直都在钓马子吗?……忍住提出这个问题的冲动,小要含糊地点头。
“接下来,我们看看其他的队伍吧,千鸟同学,你怎么了?”
“唔……那么,我也去其他地方闲逛一下。”
“那好,呆会见。”
小要和难波分别后,一个人走到地铁站前的商店街。
走了一会儿后,在人群的后面,她见到空手道爱好会的两个高大健壮的成员。
他们穿着带钉的皮革夹克,手上套着同样带钉的手环,头上戴着扫把头的假发,几乎就像“北斗神拳”中的流氓。
“co、cosplay……?”
那两个人手一张一握,渐渐地逼近三个貌像是中学生的女孩,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话,那些中学生们害怕得不禁靠拢起来,一步、两步地往后退。
(真是的,这简直就像拐带妇女嘛。)
打算阻止他们的小要来到附近——
“等一下……”
在流氓的背后,一成慢慢地登场,两人转身朝他摆起架势。
“看不到……别人……不愿意吗,放、放开……她们。”
一成感到有点害羞,像三流演员般吞吞吐吐地说话,另一方面,流氓两人完全入戏。
“唔?你小子是谁?”
“死豆丁,看我捏碎你。”
说完后就取出带钉的球棍和破烂的斧头,‘哈—’地一喊,向一成挥去。
“哼……”
接下来完全成为一成的个人showtime,潇洒的动作和弹跳力,快而狠的攻击,再加上大动作和小动作的交替进行,游乐园的战队加演节目也不过如此,最后,流氓两人都(故意地)‘哇!’地被打到了,(很假地)大叫‘给我记住!’后,马上落荒而逃。
(啊……还有这一手。)
小要明白了原来一成他们选择的是经典的‘正义使者作战计划’
一成感受到了观众们的视线,脸上越来越红,少女们对他说。
“没……没受伤吧?”
“啊……没事,谢……谢谢关心。”
对着发呆了的三人,一成好不容易地说。
“是吗?那么,作为谢礼,我有一个请求……”
“哎?”
“能不能在傍晚的5点时来到井头公园的舞台前面,你们三个一起。”
“为……为什么?”
“原……原因我到时再解释,不管怎样,一定要来,这对我非常重要,那么,再见。”
“啊,那个……”
一成觉得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拨开人群,离开了。
(唔……60分左右吧。)
站在群众后的小要暗暗地说。
把看似凶暴的部员改造成坏人角色是最大的亮点,但还是太嫩了,难得一成的外貌还不错,其实还可以取得更加可靠的约定。
虽然这么说,但这对一成来说已经是竭尽全力了,本来他就是一个硬派的男人,还要勉强自己演戏,看来相当希望能得到一间活动室,这倒是滑稽过甚引来悲哀。
小要大都看过了钓马子大赛上出场的参赛者的情况,接下来只剩下宗介的摄影部,说实话,小要最担心的就是他们,那个战争痴呆究竟会用什么方法吸引女孩子呢……?
小要在商店街的北面,大道的另一端,看到风间信二叫停了一个路过的女人。
不见宗介,不知道为什么只有风间一个。
那个女孩看起来比之前模型同好会遇到的那个还要糟糕,褪色的头发,奇怪的化妆,身上还配备了刺眼的装饰品。
简直像妖怪和猎头族的混合体。
(哇,风间选了这么难搞的对手……)
信二不停地向那个女人点头哈腰,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不过那个女人似乎用很尖酸刻薄的话来戏弄他,虽然如此,信二还是谦逊地再三请求。
卑躬屈膝作战计划吗?
小要一边想一边从远处眺望时——信二竟然从口袋里取出三张一万圆钞票递给那个女人。
(收、收买……!?)
女人笑了,用手碰了一下信二,然后两人就走入小巷里。
风间信二忍住羞愧,把女人带到小巷里后,就拿出FM无线电机小声地说。
“杰德鲁呼唤阿修罗、耶路撒冷万岁。”
“这里是阿修罗、收到了,慎重前进。”
无线电的另一头是宗介。
女人看到鬼鬼祟祟的信二——连名字也不知道——又碰了一下信二。
“你在做什么啊,好恶心啊。”
“哈哈……抱歉,刚好朋友来了个电话。”
“什么朋友啊,外国人吗?”
“大、大概是吧,……就在这里吧。”
来到小巷里的T字路附近,信二取出单镜头反光式照相机。
“哪里都行了,快点拍吧,变态,还有朋友在等我呢!”
“嗯……那么——”
(这里是杰德鲁、诱导完成,GO。)
(了解。)
信二心里想这家伙也太糟糕了吧,外表怪异,而且又自以为是,再说,有哪个傻瓜会愿意出三万圆要拍你内裤。
那个女人没有注意信二在想什么,催促着他。
“快点呀,再让我等下去的话就要加钱了,以我的身价三万好像太少了,哈哈——”
咻叭!!
瞬间,在他们头上飞过一道强光。
“啊!!”
女人吓得身体发抖,惨叫一声后倒在地上。
“阿修罗、成功了。”
宗介从旁边的太平梯的第三层上伸出头来,整理好刚才发射的电流枪,然后用绳索降落地面,从女人的手里夺回钞票。
“这样就凑到了第六个人,大丰收。”
他一边抬起那个女人,一边说,虽然还是那副板着的脸孔,但似乎有点满足的表情。
“相良同学……我觉得这种做法好像有点奇怪。”
“竞技大会上说明了‘可以使用任何手段’,用诱饵引诱敌人中下圈套,这是最确切有效的手段。”
“虽然我希望有一个活动部,但用这种手段……”
“你在说什么,你不是说‘钓马子就是狩猎女孩’吗。”
“你果真在狩猎……”
不管信二在嘟哝,宗介突然望向远方。
“我过去常常打猎,在南美洲的沼泽地里捉过一条体长两米的鳄鱼,比起这种猎物,野猪更加难对付。”
宗介用牢固的铜丝绑住昏迷的女人的双手双脚,然后把她放在藏在小巷的深处的两轮拖车上,车架上还有同样被骗的五个女人躺在上面,她们不时呻吟,也有人小声地说‘可恶!’,她们都是被信二用‘付三万圆让我拍内裤’的陷阱中下圈套的人。
“我说,事到如今,我们已经足以构成犯罪了吗?”
“不,到了黄昏时就会放了她们,catch& release,没问题。”
“大有问题。”
忽然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小要像佛像般站在小巷。
“小、小要……!?”
“小要吗,有什么事?”
小要快步走向若无其事的宗介前。
“你……你这人……”
“?你说什么——”
暴打胸口、太阳穴、再加上一记地狱撞,宗介当场倒下,踏着伏在地上的宗介,小要指着拖车上的女人们,狠狠地盯着信二。
“现在马上放开她们。”
“知……知道了!”
完全吓怕了的信二,哭着放开了她们。
“快点!马上逃!警察真的要来了!?”
放开女人以后,小要她们匆匆忙忙地从大厦的旁边小道离开,呼哧呼哧地喘完气以后,小要再次把宗介踢倒。
“……好痛啊。”
“烦死了!!你一点都不认为自己的行为异常吗?”
“就算你那么说,我也不知道钓马子是什么意思。”
一脸困惑的宗介站起来。
“……真是的!听好了,起钓马子的意思是!?”
小要认真地向他解释了钓马子的意思。
解释了意思之后,她把自己被搭讪的一段经历也告诉了给他,宗介在听的时候表情渐渐变得严峻起来——脸上布满汗珠。
“是那样吗……?”
“就是那样!”
“我做不到。”
“不要一副无助的表情。”
虽然宗介还是面无表情——但现在一举手一投足都格外地生硬,觉得自己的感觉就像杀死了无辜市民似的——那一副表情。
小要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你真的不知道?真的是无药可救啊你!?”
“糟了,太糟了,完全是预料之外。”
愁眉苦脸,垂头丧气的宗介,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最大的犯人的信二终于按捺不住了。
“怎……怎么办呀,相良同学?你不是和轻音乐的人打赌了吗,如果连一个人也没骗到的话,不是要当众裸泳吗……我说,千鸟同学,用刚才的方法再钓一个人——”
“你说什么!?当然不行吧?”
小要马上否决。
“但是,别说我的同好会,现在就连相良同学也遇到危机了。”
小要一瞬无言以对。
“那……那件事与我无关,我可没那么多的精力来照顾你。”
“千鸟同学……!?”
“这是个好机会!让你……稍微反省一下!总是任意妄为,刚才的事要是处理的不好,迟早会出大问题,你知道吗?不单是你,还会给学校的同学添麻烦!
小要的语气故意了夸张一点,因为这确实是个问题,而且总是要自己清理乱摊子,已经感到厌倦了。
过了一会儿,宗介终于惭愧地说。
“对不起,你说得对,自己的问题要自己解决。”
“宗介同学?”
“没办法,用正面进攻的方法,自然地和女孩谈话,或许当中也可能会有对导弹或狙击战抱有热情的女孩……”
宗介下定悲壮的决心。
实际上,宗介确实采取了正面进攻的方法。
走遍地铁前,对见到的异性从侧面打招呼。
“不好意思,关于新型的导弹‘javelin’,我有一些有趣的情报……”
“我可以把功效良好,准确杀死目标的技术传授你……”
还是老样子。
而且,奇怪的气势和认真再加上迷彩服,就算样子有多端正,在别人眼中也只是个可疑分子。
被叫住的女人个个都带着怀疑的表情,快步地从他身边走开,研究社会学的难波虽然说‘只要向1000个人打招呼的话’,但明显只是对宗介来说——就算对10000个人说话也好,连一个都没有回应吧。
(啊……果然不行……)
一直从远处眺望这番情景的小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离五点还剩下几小时,就算他怎样努力也白费。
尽管如此,她还是决定在旁边静静地注视着。
小要想不帮他反而可能是好事,总是无法适应日本的生活的宗介,这次碰一下钉子,说不定会痛定思痛,因此没有把‘这样做好’‘那样做才行’的意见告诉给他。
但是。
这样硬派、从不屈服于人的宗介的落得这副悲凉的样子实在叫人看不下去,做任何事都倾尽全力的宗介在眼前见到的话,还是有点心痛的。
经过数番努力后,终于有一位‘异性’愿意停下来和宗介说话。
是一个穿着和服、驼背的老太太。
“我有关于苏联海军的极东舰队使用的暗号的新情报,如果你能帮助我的话,我就无条件告诉你。”
“嗯、嗯,托你的福,我今年活到了88岁了,真是谢天谢地啊。”
“自卫队使用的对舰导弹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你想知道吗?如果你出售了这个情报,可以得到一份不错的酬劳。”
“好、好,前几天我的女儿和女婿带了我去草津的温泉,真的好舒服啊。”
“我不会撒谎的,如果你想知道军事情报的话——”
“我今天刚好来买孙子的生日的礼物,那孩子的岁数和你参不多。”
“……是吗。”
“嗯、嗯,他是一个善良,温柔的孩子。”
“那确实是最好不过了。”
结果宗介听了30分钟老太太自己的事,然后还陪她买了一份生日礼物,最后礼貌地在地铁送行。
自己都到了危急关头了,还在做什么。
(但是……)
小要叹了一口气。
虽然他是不懂常理、又笨、又尝尝闯祸的家伙——在那种时候,特意照顾老太太的人还是宗介,望着他,奇怪而又不可思议的感觉混杂在心头。
她从口袋拿出PHS。
按了号码,过了一会儿后。
“啊,是我,难波同学吗?不好意思,我觉得有点不舒服……嗯,我想回去休息一下,我想自己一个也没问题……嗯,不好意思,再见……”
小要关了PHS后,看了一眼还在地铁前徘徊的宗介。
“……再见了,好好努力吧。”
小声地说完以后,她就走向地铁的售票处。
到了五点,被暮色包围的井头公园。
除了今天早上聚集在这里的30名阵代高中生以外,还有十几个他们带来的女孩子,原本还不知情的女孩子们知道了这是学校的比赛后都在发牢骚,还被蒙在鼓里的人都表现得很惊讶,还有最初就知道比赛规则坦然接受的人……
难波志郎向全部人说。
“大家辛苦了。”
“嗯……”
走了一天的参赛者看起来都非常疲累。
“计算的结果……虽然比我预想中要少——但请容许我发表,首先是第三名!有三个女孩!钓鱼同好会!”
零星的拍手声,第三位当然是没有奖品。
但是难波还是不介意继续说。
“接下来,第二位!有五个女孩!轻音乐部!说真的,我也为你们感到惋惜。”
掌声稍微大了一点的,轻音乐的部员们,都垂头丧气,他们身边的女孩子们都表现出极其不愉快的表情。
“然后第一位,竟然是!空手道同好会!大比数抛离对手共11名!”
“喔~~~喔~~~~~~!”
在其他情绪低落的对手前,空手道同好会的三个大块头男人都感动得挥洒热泪,然而在另一面,一成被11个心情恶劣的少女紧紧包围得缩下去。
11个人不约而同地围攻一成。
“看你的样子还算端正,没想到竟带着这些不三不四的跟班。”
“椿……我问你,这就是你所说的‘原因’吗?”
“我说,这是今天早上的节目的加演吗?”
11个人寸步不离地围着他,一成觉得非常羞愧。
(没想到会聚集了那么多……)
(那个椿实际上是受欢迎的家伙……?有吸引力的男人……?)
(时代逐渐倾向硬派啊……)
阵代高中的人窃窃私语。
“就这样,活动室归空手道同好会所有!在场的各位可以作为见证人。”
难波宣言后就让他们解散了。
但是,人们还没离开那里,充满好奇地和轻音乐的人一起注视着始终站着的宗介。
“相良同学?摄影部的战绩怎样?”
主唱的人嗤笑着问他。
“……零。”
宗介无力地回答。
“零!也就是说一个都没钓到吗?我说得对吧?”
“……肯定的。”
“哈哈,那么按照约定,你要在这个池塘裸泳,你会遵守吧?”
大部分的人都格格地笑了,信二紧张地注视着宗介,一成觉得不是滋味,小声地说‘我才不看’。
宗介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
“没问题,这是约好的事……”
“好,脱!脱!”
兴奋喧哗的人们前,宗介脱下迷彩服,在场的少女都凑热闹‘啊!’地叫起来,宗介不介意地脱下衬衫,开始脱下背心。
但是那是——
“不好意思……请问?”
突然出现的和服打扮的女性。
岁数大概24、5左右,细长而清秀的眼睛,华丽的容貌,散发高贵的气息,她和在场的气氛不相称,稳重成熟女性。
刺有高贵的刺绣的桔梗色和服,紧紧扎起的黑发充满光泽,白色的脖子,通透洁白的肌肤没有染上一点污迹。
“?”
在惊讶的人们面前那个美女慢慢地走向宗介,用娴静的声音说。
“让你久等了,宗介先生。”
“什么……!?”
不仅轻音乐,全部人都惊愕不已,宗介也一样对这个人没有印象,感到困惑地说
“?你是——”
她用食指按住宗介的嘴唇。
“别说了……早上的时候那么热情地邀请我,我好不容易才瞒过丈夫……”
丈夫!也就是说人妻……
阵代高中的人更加兴奋了,她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
“我们约好了……一起去吃饭吧。”
“?啊、啊……”
贴近混乱的宗介,那个美女用指尖在他胸前划着‘の’字。
“我非常期待,那么一起走吧……”
“啊?请问……?”
牵着他的手腕,温柔娴熟地走了,宗介发楞地跟在她后面。
“那么,大家,再见……”
向发呆的阵代高中生,优雅地告别后,美女带着宗介走向繁华大街。
“……”
在背后‘败给他了!’、‘竟然是人妻!?’、‘被那小子耍了!’一片哇声中,她离开了。
(……她到底是谁?)
离开公园,宗介完全什么都搞不清,与她相比,就算是麻木的他看起来也显得不自然,和这样的女性认识的经历完全没有半点头绪。
“你逃过大难了,相良先生……?”
她小声地说。
“啊,请问……你是?”
宗介紧张地问。
“你不记得吗?亏我们每天都见面,我觉得……有点悲哀。”
“对……对不起,但是……我不太记得……”
“你真的不知道?”
“是,那个……不好意思。”
那个和服美人突然大笑起来。
“?”
“……哈,不行……哈、哈、哈!我太厉害了!太棒了!大成功!”
听到这小孩子气的声音,宗介马上明白了。
“千……千鸟!?
“嗯!你发现了吗?真的没有漏馅!?太完美了!”
高举拳头,大声欢呼,就算打扮得如何成熟,这一瞬间马上变回平时的小要,宗介是该战栗还是惊慌,他已经不知所措了。
小要笑够了后才说。
“呵呵……感谢我吧,我是特意回家里一趟,还有阿莲帮我穿上妈妈的和服。”
“是吗……”
狠狠地被耍了。
而且被救的时候还完全被骗倒了。
“真是的……你总是叫我吃惊。”
“对吧?我还希望听到一句话。”
她满怀期待地看着宗介。
想我说的?是什么?
宗介毫无自信。
“……是‘谢谢’吗?”
“错了!”
“……‘抱歉’吗。”
“笨蛋。”
小要的表情越来越不高兴了。
他沉默了一下,苦思冥想后小心翼翼地说。
“……‘漂亮’……吗?”
“呵呵,这句话你是第一次说……”
小要脸上浮起笑容。
那确实是漂亮的笑脸。
[fin]
第五节课的危险地带
———————-
接通了国际电话之后,英语的数字式语音单方面传出这样的声音。
“Hello,这里是国防工业的革命儿,创造明日的战士之友,卓越安全科技公司。非常抱歉,目前负责人不在,请在发信音之后,留下姓名、留言和联络方式。非常感谢,祝各位客户武运昌隆。”
Bi~“贝尔,我是宗介。今早小包裹送到了,可是内容物是错的。我向你订购的是枪的特殊瞄准具,可是里面只有一个奇怪的罐子。这是怎么回事?”
一边讲着移动电话,宗介拿起了500ml饮料罐大小的瓶子。坚固的不锈钢质地,圆筒的两端装有强化塑料的盖子。除了严禁强烈冲击和加热的标签之外,并没有看到与之相关注意事项说明。
“好像有附带手册之类的东西,不过是法文的所以看不懂。马上跟我联络。还有——关于迈阿密市警发来的赔偿申请的拒绝报告写好了,告诉我联系地址。就这些。”(宗介……你果然不适合经商啊)
挂掉电话。午休的教室里,大量的学生正喧喧嚷嚷的享受着午饭时间。
“宗介,你在悄悄讲些什么呢?”
坐在附近吃着牛奶蛋糊面包的千鸟要问道。
“打电话。”
“是那样没错啦,打给谁?”
“认识的军火商的办公室,以比利时为据点,出售各种武器,还在自主开发新武器的男人。公司虽然很小,大部分的东西都可以搞到。口头禅是‘只要付钱,连克里姆林都可以帮你买下来’。”
“呼……”
“最近从苏联搞到了些违法的流出品的样子。前些天还问我‘要不要钚啊?’”
“噗~!”
小要一下子喷出了刚入口的面包,坐在正对面的常盘恭子一副很讨厌的样子挪了挪位子。
“小要~。”
“唔,对不起。但是,钚……是那个钚吗……”
“是核物质的钚。但是很遗憾,我不需要核炸弹。定购的只是枪的部件而已……
贝尔那家伙,好像搞错商品了,送了这么个不知所谓的瓶子……”
宗介苦着脸来回看着正体不明的瓶子和法文的说明书。
“你呀,是不是该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交友关系了啊……”
“为什么?贝尔虽然对金钱很啰嗦,又常常犯错,但还是个讲道义的男人,不会背叛我的。”
“不是这个问题了啦——”
这时,校内广播响了起来。
“二年四班的相良宗介同学!?关于施工中的社团大楼我有点事要问你!现在马上到教职员办公室来!听好了!?马上过来!?”
班主任神乐坂惠里的声音充满了杀气。
“好像很生气呢。你呀,又做了什么?”
“没有……我想不到有什么事情。”
“…………不明白。昨天,看到施工现场拉了一条‘禁止进入’的绳子,我就很亲切的帮他们装上了高压电陷阱。难道说为了这种事要怪我——”
“当然要怪你!”
“碰!”
纸扇发出清脆的响声。宗介摸着头顶咂舌道。
“…………又没看清。千鸟,能告诉我那个武器到底是从什么地方——”
“闭嘴!你这家伙真是的。一定是施工人员中了陷阱,在那里大发脾气。快点起来!我也会帮你说明的。”
“唔……”
小要抓住宗介的胳膊。
“不要磨磨蹭蹭的!快点!”
恭子微笑着看着小要拖着宗介走出教室。
“走了啊。小要嘴上虽然那么说,其实还是很照顾他的……”
在门口与小要擦身而过的同班的一名男生,小野寺孝太郎回到了教室。迈着兴高采烈的步伐,相当高兴的样子。
“买到了,买到了。”
“怎么了,小野D。”
“花丸面包的新产品,爆热神威咖喱面包,不知怎么让人联想起相良的声音先不去管他——每次都卖个精光。这回总算买到了。”
“奇怪的商品名呢……”
站在稍稍发呆的恭子面前,孝太郎三下两下的撕开了包装纸。
“这个不是一般的辣啦,老早就想挑战一次了。那么,我开动了!嗯。”
小野D说着咬了一口咖喱面包,过了几秒钟之后,咀嚼着的嘴,突然停了下来。
“…………”
脸色从青变红。在恭子她们面前,他青筋暴起地手舞足蹈起来。
“啊,果然。”
“这么辣啊。”
“水、水——”
小野D用颤抖的手抓住了一名女生的小水壶。
“啊,抱歉,那是空的。”
“水……”
小野D连忙转过身去,把手伸向身边桌子上放着的不锈钢制的坚固水罐。
“啊,那是相良同学的……”
“~~~~~!!”
无视恭子的制止,孝太郎抓起水罐,扭开瓶盖,拔起栓子。
嘶……
空气泄漏的声音。他抬起头,想要把整罐水一饮而尽。倒出来的既不是水也不是茶。
取而代之的是绿色的液体和拇指大小的固体物滑入了口中。
“啊……!?咳?”
咬到以后发现固体物是塑料什么制的胶囊,液体的味道也是出奇的苦。发现罐里装得不是饮料,孝太郎把嘴里的东西全吐到了教室一角的垃圾箱里。
“这是什么啊,呸……呸!!”
“啊,好恶心。”
“给我水~!”
看着再次手舞足蹈的他,班上的同学都笑了起来。
“喂,小野D,喝这个吧。”
恭子递出了罐装麦茶。
“啊,Thank you……呼,受不了了。这个咖喱面包也太辣了吧!?绝对吃不下去的,再也不买了。那家面包店在想什么啊?”
“可是宣传不就是这么说的吗。一定会很辣的嘛,你真是笨呢。”
恭子说道,孝太郎有点难堪的抓了抓头。
“嗯,也是呢。这回我可出丑了,哈哈哈……”
周围的学生们也跟着笑起来。
“这回有了教训,再要注意呦。”
“不过,这才像小野D啦。”
“就是就是,你真是个冒失鬼呢。”
“啊,好过分那。我已经不敢再吃超辣的了。”
……就这样,交换着教育频道的校园连续剧似的平和的会话,大家都快活的笑着。
愉快的伙伴们的休息时间。
窗外是晴空万里,不知从何处传来小鸟的低鸣。
平和的和平的午休时间。
除了一点——教室的一角的垃圾箱中,不断的冒着可疑的气泡的胶囊的存在。
“虽然很唐突——”
第五节课的英语才刚刚开始,宗介突然站了起来,向着教室内的所有人大声宣布道。
“有没有人知道这个水罐里面的东西怎么了。。?”
右手拿着空空如也的水罐,左手抱着从图书馆借来的法语辞典。宗介脸色铁青,大汗淋漓。怎么看都不是平常的样子。
“怎么了,相良同学?现在是上课呦,下课再说好吗?”
英语教师神乐坂惠里用严厉的口气提醒道。
“这个命令我无法执行。”
“什么——”
“这是非常重大的问题——有谁能老实告诉我‘这个水罐里的东西怎么了?’我保证不会生气,也不会要求赔偿。快点自首……!”
恭子他们的视线集中到了小野寺孝太郎身上。他很尴尬的慢慢举起手来。
“啊……对不起,相良,我把那个当成水壶了。”
宗介用比责备更加迫切的样子喊道。
“内容物呢!?”
“在那呢,清扫用具前面的垃圾箱——”
没等孝太郎话说完,宗介就飞奔到垃圾箱前,朝里面瞄去。
“……!!”
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宗介,怎么了啦?”
看着他的小要问道。
“等下再说明。总之,不要离开这间教室。我去一下储物柜,马上回来。听好了,绝对不要走出这间教室!?”
“?什么意思?”
来不及阻止,宗介已经冲出了教室。
“搞什么啊,那家伙。”
“不用管他了,千鸟同学……”
神乐坂惠里肩膀微微颤抖着低声说道。
“惹出这么多麻烦还不够居然还开始逃课……什么态度啊!就算在海外长大不用学习英语,但是,也……也不能这样啊……”
勃然大怒,浑身充满怒气的惠里,和喧嚣着的学生们。
“安静!开始上课了!?”
惠里宣布道,重新开始上课。
刚过了3分钟,宗介就赶回了教室。
“相良同学!?怎么回事,进进出出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到走进教室的宗介的样子,惠里一下哑口无言了。
崭新的防毒面具,包裹住全身的黄色作业服。不对,这是——更加特殊的防护服。让人联想起消防服的厚重的外形,与起说是威严不如说是更像是不吉的感觉。
“(唔……呼)我来迟了,老师。”
宗介用透过防毒面具的低沉声音说道。
“……你这身打扮是什么啊?”
“(唔……呼)NBC防护服。”
根本不算是说明。
“……我是问你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
“等等,首先要——”
“等、等等。”
在班上同学的注视下,穿着诡异防护服的宗介缓缓走向教室尽头。打开厚厚的塑料袋,慎重的把那个垃圾箱装了进去。
“大家退后。”
取出灭火器似的罐子,向着放着垃圾箱的地方喷射着某种清洗液。随后,又在教室里来后走动,在窗户和门的缝隙处贴满了黑色的胶带。
“怎么回事……?”
“喂、喂。”
和以往不同,他异样的行动镇住了全班同学。提着装着垃圾箱的塑料袋,宗介回到了讲台。
“相良同学,你到底……”
“我现在来说明。”
伸手制止了惠里的呵斥,宗介严肃的说道。
“2年4班的诸位同学,很遗憾,英语课必须紧急中止。”
“你在说什么!?”
“各位,冷静的听我说。在这间教室里,发生了严重的灾害。某国研究所试制的细菌兵器,从专用的容器里泄漏出来。”
说着,他举起了塑料袋里被污染的垃圾箱。
“……细菌兵器?”
“肯定的,老师。最先进的生物科技创造出的危险至极的细菌。贪婪而狰猛,通过空气感染人体之后,在把猎物蚕食殆尽之前,决不会停止活动……说明书是这样写的。”
“那个,在这间教室里?”
“是的。”
“大家都被感染了?我也是?我的学生们也是?”
“很遗憾,恐怕是这样。”
宗介以沉痛的语气回答道,惠里的眼神在游弋了一会之后——
砰的倒了下去,一动不动了。
“只是昏过去而已,安静!大家冷静一点!”
宗介向着陷入恐慌而骚动的学生们叫道。
“怎么可能冷静下来啊!!”
“杀人病毒?”
“为什么这种东西会在学校!?”
“到底怎么回事啊!?”
学生们的怒吼里充满了哭声。
“听好了,不要慌!不能离开这间教室!就算惊慌失措,状况也不会改善的!”
“闭嘴,相良!”
一个男生指着全副武装的相良喊道。
“就你一个人穿着那么好的防护服和面具……什么‘不要慌’啊!!”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但是关于细菌兵器,也只有我有所了解。有可能我也已经感染了,只是将那确率稍微降低——”
“闭嘴!你只想自己得救吗!?原来你是这种人,真是看错你了!”
“就是!就是!。”
“真是幻灭啊。”
非难的集中炮火。
宗介在讲台上无言的站了一会,下定决心似的说道。
“好吧。”
在众人面前,他慢慢摘下了防毒面具。随着空气泄漏的声音,他的面庞暴露在了空气中。
“啊……”
“这样子你们懂了吗……我不是因为爱惜自己的生命才这样指挥大家。我只是以一个战斗专家的身份,努力让状况不要恶化下去罢了。”
“…………”
“大家听好了。舍去你们心中的怨恨。为了接下来的事情着想,不要再去怨恨人任何人了。这场悲剧不是任何人所造成的……”
听着很难得的以真挚的声音殷切的演讲着的宗介的话,刚才情绪激昂的同学们紧咬着嘴唇,颤抖着肩膀低下了头。
“相良……”
“大家懂了吗?”
全员一起瞪向他。
“是—你—的—错—不—是—吗。”
约半数的学生扑向讲台,向宗介撒下拳、脚以及纸扇之雨。面对连载开始6卷以来最大级的严惩不贷的暴力风暴,他还没来得及抵抗便立刻吐血昏倒了。
“……真是的!!”
站在暴徒们阵前,尽全力痛殴了宗介的小要喘着气说道。
“枪和炸弹也就算了——这回居然是细菌兵器!?你这家伙居然带了那么危险的东西进来!?”
“枪和炸弹也很危险阿。”
恭子在一旁小声嘀咕道。
“到底是怎样啊?只说是狰猛的细菌根本就搞不懂嘛。有人觉得不舒服吗!?”
小要向大家问道,没有人举手。
“…………先到保健室去吧。和西野老师谈一谈——”
“我想还是不要比较好。”
抢过小要的话头,用阴沉的声音说话的是风间信二。除了宗介,班上最熟悉这些事的人物。
“为什么?”
“相良说‘不要离开这间教室’是因为担心污染扩大。刚刚他说过是空气感染的吧,要是我们离开教室,其他班上的人也可能被感染哦,整个学校都会变成感染区了。”
听着他异常严肃的说着,小要他们不安的互相对视了一下。
“可……可是,没有人怎么样啊?不管怎么说,这也太夸张了吧。”
“细菌兵器的特征,就是从感染到发病需要一段时间。”
眼镜反射出白光,信二接着说道。
“所以就军用来说实用性很低……但是杀伤力却十分惊人。战术目标先不说,战略上可是很可怕的,甚至被成为穷人的“原子弹”呢。听说中东的某个国家正在研究伊波拉病毒的军事用途,说不定就是那个东西。”
“伊波拉?会全身喷血而死的那个?”
“对,别名‘吃人病毒’,虽然没法断定,无论怎样,大家不可能会平安无事的吧……哼哼哼。”
望着阴沉的笑着,显出强烈存在感的信二,班上的同学们不约而同的想到“这小子是这种性格吗?”,一边开始感到不寒而栗。
“怎么会这样……”
“不要,我不想死啊。”
“妈妈~。”
一部分学生开始混乱起来,争先恐后的朝教室的出口奔去。但是宗介所贴上的封印胶布比想象的要结实,一时很难被打开。
“大家,等一下!你们没听到吗!?不可以出教室啊!?”
小要向着拥堵在教室出口的同学们怒吼道。可惜混乱的局面并没有得到控制。
“啊,真是的。我说了——”
她双手抓住讲台,一个人用浑身的力气将其举了起来。
“——你们给我安静啊!!”
朝着人群将讲台扔了出去,撞飞了桌凳,落到地面又反弹起来的讲台在人群里爆散开来。(好孩子不要模仿,绝对会死人的……)
“哇~~!。”
“哈……哈……我再说一遍,不要做这种丢脸的事情!!”
小要像恶鬼似的大声吼道,全班顿时安静了下来。
“你们想因一时冲动而连其他班也一起感染吗?这只让受害范围扩大而已!?”
“可、可是……”
一个男生半哭泣的说道。
“没什么‘可是’的!你们想一想,后世将会如何记载这场灾害。要是我们惊慌失措把污染扩散到整个学校,人们就会永远鄙视我们喔,这样也没关系吗?”
“…………”
小要像祈祷似的在胸前合起双手,向听众们说道。
“我也和你们一样害怕,既然会死,我好想在那之前尽情的吃“俄亥俄屋”的三叉戟烧,还有在车站前站着吃的面店,吃一碗加满——鸡蛋、炸肉饼、天妇罗、油炸牡蛎和竹轮、再加上裙带菜——所有能想到配料的超级豪华荞麦面以后,再毫无遗憾的死去。我是这样想的……”
“没想到你的死法还真便宜啊。”
“但是!”
无视了恭子的指摘,小要握紧了拳头。
“那样是不行的,就算即将面临死亡,我们也要保持理性勇敢对抗。一面祈祷着同胞们平安无事,一边将我们的身体献给[命运]这个活祭的祭坛。这颗心、这种高洁的精神的光辉,照耀着这个阴暗的世间的光芒,不就是所谓的人性吗!?”
“啊啊……”
同学一边感叹着,一边朝着讲台上的小要鼓起掌来。
“千鸟,也许你说的没错。”
“说的也是,不要再做这种丢脸的事了……”
“虽然很痛苦,不过,只要我们忍耐一下就好了……”
眼睛里闪着泪光,2年4组的学生们一起点着头。小要也用袖口擦着溢出的泪水。
“谢谢大家……我真以你们为荣,对不起,我说了那么多粗鲁的话……”
“你在说什么啊,千鸟。是我们不好。”
“没关系,我们大家不是伙伴吗。”
“我们不是一个人死,没什么好怕的……!”
暴发出美丽而缥缈的友情,互相抱着肩膀,40名学生在一起静静的抽泣着。
这时,被丢到教室的一角的宗介突然坐了起来。
“…………你们在哭什么?”
“吵死了,我们正在体会人类的良心。怎么,你还活着啊?”
“当然了,我还没有提到疫苗的事情。”
“…………疫苗?”
“送来的小包里,为了预防非常事态,附带了那个细菌兵器的疫苗,就是这个——”
宗介取出了小小的安瓿和注射器。
“不过只有一人份。”
教室内的40人猛地一起停止了抽泣,互相拥抱的人们纷纷离开对方,慢慢的放低重心,作着跳跃的准备。
“…………”
40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那一支疫苗上。为了相互牵制而对上的目光、目光、目光……刚才那名为[美丽的友情]的场面,看来已经挂上了[本日休业]的牌子了。
“大家怎么了?”
在非常惊讶的宗介旁边,小要流着瀑布似的泪水。
“宗介,你这个人……你这个人……真是只能把事情搞得更糟呢……”
“什么意思?”
“没什么……”
在数名失去理智的学生扑上来之前,小要“砰!”的敲着黑板。
“用抽签来决定吧!”
以不容置疑的声音高声宣布道。
“这样就不用怨恨别人了!这样无论是谁活下来都没有怨言了!没问题吧!?”
“嗯……这个……”
“啊……只能这样了。”
“当然了。这样才对。”
纷纷表示同意的学生们“很好!那么,马上开始!”。
准备好42张签纸,只在一张上画上红圈,然后全部放入纸袋,使劲摇晃。
准备结束。
学生们一个个的把手伸进小要手持的纸袋里,抽出签来。
不中、不中、不中……
随之传来的有绝望的哭泣声,悲痛的呻吟声、空虚的干笑声。
“唔。已经……完蛋了~。”
“我的签运果然是最差啊……”
“啊,果然没中……哈哈哈。”
落选的人们之后的行动也是因人而已。有人垂头丧气的写着遗书,有人泪眼盈盈的用手机和父母告别,还有向暗恋的同班同学告白的,和在拼死赶稿的漫研部员……(果然是原稿完成之前连死都不允许的一群人)
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表示不满,各人都在努力以从容的态度接受自己的命运。真是一群优秀的年轻人。
恭子也没中,她带着有些悲哀的微笑坚强的说道“虽然很难过,不过没关系。我每天都过得很快乐……”
小要也不禁泪眼婆娑起来。
“对不起,恭子……真是过分呢……变成这样子。”
“没关系啦。小要也抽吧。”
“嗯……我最后再抽……还剩15人左右了,宗介呢……?”
“那我也抽一下吧。”
宗介在纸袋里翻了一阵,抽了一张纸片出来——
“唔……”
上面清清楚楚的画着红圈。
“我中了。”
“中了……?”
“啊,我中了。”
全班人都张口结舌的注视着他。宗介点了好几回头,饱含同情的对众人说道。
“就是这样。不好意思了,大家。”
罪魁祸首用这种语气说道。
瞬间,恐怖的怒气充满了整间教室。那是蚊虫一类光是在里面飞翔都搞不好会昏死过去程度的,猛烈的杀气。
“……我说,怎么好像觉得完全无法接受呢……”
“大部分的事情我都可以忍受了……只有这个……”
“在因细菌而死以前,搞不好会因为这个宇宙的不合理抓狂而死呢……”
他们以夹杂着低沉的杀气的声音说道。
宗介依旧板着一张脸,举起双手向他们说道。
“我很理解你们的心情。我向你们保证,决不会忘记这场悲剧。我会将数据送给兵器的开发者,向其严厉的传达决不能再发生这种错误。所以——”
“所以,什么——”
“平静的接受命运吧——”
“在那之前,你先去死吧——!?”
激昂的学生们从四面八方袭向手持疫苗的宗介。这回搞不好真的会被杀——宗介这么相着,以附近的桌子为踏板越过冲来的人群。
“等等,听我说——”
“问答无用~!!”
这已经与谁是谁非无关,只是单纯的,要向宗介施以天罚的人们、制止其发生的人们、想乘机夺取疫苗的人们——各式各样的人们纠缠在一起,相互乱殴罢了。在教室里四处奔逃的宗介,和化为厉鬼穷追不舍的学生。
化为阿鼻地狱的教室。
“混蛋,你还想抵抗吗!?”
“把疫苗交出来!”
“把我的青春还给我——!!”
到了这种地步,就算是小要竭尽全力,制止已经堕入修罗道的同学们也是不可能的。她那悲痛的声音无法传到他们的耳中。
“大家快住手!?不要再让我失望了!重新抽签就好了……你们给我住手啊,这群混蛋!!”
结果连她也发飚了,抡起椅子挥舞起来。就连一直在旁边观望的柔弱的学生们,也开始卷进混乱的漩涡里了。
这时。
“吵死了——”
教室的前门被“砰”的一声打开了。宗介贴上的胶带,因为不断的冲击松开了。
站在门口的古文老师藤关,他本来是在旁边的2年3组上课的。
“你们到底在吵什么!?又不是学级崩坏的小学校,瞧不起教育也要有个限度啊!最近的小孩因为没被打过所以得寸进尺——你们想全员留级吗,啊!?”
2年四班全员都盯着青筋暴怒的藤关。
“啊,被打开了。明明是空气感染的……”
风间信二绝望的说道。
“怎么会这样……”
“藤关……看你干的好事!”
“全完了。”
看着全员异常的反应,藤关不由得退后了一步。
“怎、怎么了……?”
“谁还管什么污染区域啊——!”
毫不留情的撞飞了古文老师,数名学生冲向走廊。
“等……等一下,大家!!”
没人理会小要的阻止。
“吵死了!我要去向一班的佐伯同学告白~~!”
“我要去找6班的美树原同学!”
争先恐后的灵魂的呐喊。
“我想在楼顶仰望着蓝天而死。”
“起码在死前喝一杯清茶……”
“去大闹教师办公室吧……!”
纷繁的秘密思绪在胸口——奔流、奔流、奔流。应该说,已经是暴走了。
一边躲闪着还在抢夺疫苗的人们,宗介警告道。
“快住手!细菌武器会……!”
“闭嘴!”
突然脑袋上挨了横飞过来的汉和辞典一下,宗介昏倒了。结果疫苗从手中滑落下来,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摔成了两半。
“疫苗……!”
“完蛋了!”
“……怎么会这样!!”
好几名学生发出了惊叫。但是在仰天长叹片刻之后,他们马上改变了主意,冲出了教室。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宗介的存在。
真是飞速的思考转换啊。
“呜…………好可怕的状况判断力……”
“这是佩服的时候吗!?感染的人都跑到校内去了呀!怎么办啊!?”
回过神来,教室里已经空空如也。大家全都跑了出去。只剩下神乐坂惠理还在教室的一角昏迷不醒。
“……伤脑筋啊。”
“是伤脑筋的时候吗!”
小要一脚踢翻了宗介。
“……最后的最后还是这个样子。我的人生到底算什么啊。不过,这下总算可以从你那些蠢事中解脱出来了。应该高兴还是伤心呢……呜……”
在抽泣着的小要身边,宗介冷静的拿着辞典翻译着法文的说明书。
“……你在干什么?”
“因为看不懂法文,所以说明书只读懂了一小部分。再多调查一下的话,说不定能找出什么对策来。总之,不弄清这种细菌武器的具体效果的话……”
翻着说明书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借着辞典,宗介仔细读着这页文章。
“……千鸟。”
“干嘛啦。”
“现在马上跟我来。”
“?等,等一下。”
“快点!”
宗介拉着小要的手,快步走过走廊,下楼来到了南校舍的保健室。保健老师似乎出去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宗介拉起遮掩房间的帘布,对小要说。
“脱掉制服。”
“哎?”
“快脱掉。”
不容分说的强硬语气,来回打量着他的脸和白色的床单,小要一下乱了阵脚。
“你说什么呀!?虽说马上就要死了……但是,你突然这么说。再说,我也要有心理准备和选择的权利吧。还有,在这种地方……不行,不要啦……再怎么说也——”
“别管那么多了,快点脱掉。”
宗介显得很焦躁的说道。
常盘恭子一个人在校舍内晃晃悠悠的徘徊着。
想着在最后把这里的景色尽收眼底才到这来,放眼望去让人不可思议的感到依恋,还有无以言表的莫名的哀伤。
到现在自己都没有被杀人细菌感染的实感,不过似乎觉得脑袋有些发热,这难道也是杀人病毒的效果吗?
“唔……”
这时,她发现在教室附近的饮水池,一名学生无力的跪在地上。
是小野寺孝太郎。
“小野D……”
发觉到孝太郎的异常情况,恭子扶住了他。
“呦……常盘……”
像是发着高烧似的声音。恭子突然想起,是谁最初把那个细菌从宗介携带的罐子里泄漏出来的?又是谁把那东西喝进了嘴里?
终于到了发病的时候了。
“小野D!振作一点!?”
“振作……这还真是困难的要求啊……”
“小野寺同学……!”
“怎么说呢……第一个走,还真是觉得对不起大家呢。啊……你在哭吗,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不要,我不要……小野寺同学。”
恭子扶着他,大大的眼睛里溢出了泪水,。
“是最后我才说的。我……应该,对你……对你……”
“小野寺同学……”
这应该是告白魔的孝太郎的遗言了。恭子怀着真挚的感情,等着他的下一句话。他突然皱起眉头,语气也变了。
“对你。唔,怎么搞得?”
他一下子坐了起来,上下左右摇晃着脖子。含着泪等着他下一句话的恭子追问道。
“对我……什么?怎么了?”
“……好奇怪啊,肩膀和腰都都出奇的灵活……觉得好爽快……噢。”
孝太郎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的制服的右肩部分随之脱落下来,碎成小块,掉在了地上。
“……哦?”
不光是右肩,左臂、双脚、胸、腰——制服全体就像砂糖糖果一样碎掉了。
“……怎么回事、喂喂……”
剩下的只有一条虎纹短裤(OTZ)和白色的背心而已。
“制服……”
“怎么搞得啊?”
望着红着脸不知道该往哪看的恭子,半裸的孝太郎瞪大了眼睛,指着她的肩头。
“喂……常盘!”
“哎?”
嘶。
恭子的制服也开始破碎了,上衣外套、衬衫、裙子——
“哎?哎?哎哎哎哎?不要啊!?”
除了内衣以外,恭子身上的衣物几乎全部都碎落在了地上。她那白皙而华奢的身体几乎完全暴露在了孝太郎的眼前。
即刻,饮水场响起了恭子的尖叫。
“——听好了,宗介。那不是病毒,是细菌!”
卓越安全科技公司的贝尔社长在电话那头强调道。
“这有什么区别?”
“你不知道吗?之前不是有种可以分解塑料和石油制品的细菌大受瞩目嘛。有傻瓜的研究者想把它拿来做军事利用。在那个过程中产生了有奇怪性质的细菌。”
“那就是这个细菌武器吗?”
“没错!那个细菌在常温下只是完全无害的脆弱存在……但是在特定温度下——摄氏36度左右时,会开始惊人的繁殖和活性化,也就是人的体温啦。这种‘一脱到底菌’在与宿主接触之后,会把特定的石油制品——涤纶呀尼龙啦彻底的吃个精光的性质。从这方面来讲,是异常狰猛的细菌!”
涤纶、尼龙。
不用讲也知道,这些都是构成人类衣服的纤维。
“……有对策吗?”
“没有!只有疫苗。基本上过一两个小时就会自我死亡,在那之前决不可以穿石油制品!只能穿纯棉或者丝绸。特别是涤纶,是一脱到底菌最喜欢吃的。”
“果然是这样吗……”
“不过别灰心。作为副作用,可以治疗肩膀酸痛和腰痛,所以……”
“以后再找你算账。”
宗介挂掉了电话。
宗介也明白,他在NBC防护服里面的制服已经变得支离破碎了。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帘布另一侧的小要问道。脱下来的制服挂在旁边的衣架上。因为保健室的毛巾毯都是100%纯棉,所以宗介让她裹着这个——
“至少,是不会致命的。”
“哈,这样啊。”
好像可以听到在学校各处响起的惨叫。那是细菌武器牺牲者们最后时刻的呐喊。
下课铃响了。
结束了第五节课的其他学生们开始涌到走廊上。
刚好是感染开始的时刻。
再过一个小时,这个学校将变成怎样的地狱呢…………在骚动结束以后,自己又会被怎样对待呢…………
“无论如何——我的命都不会长了。”
宗介绝望的说道。
【选自作者的机密笔记】(Bonus Track)
(著者注)
※ 这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怎么都好的,围绕着全金世界的形形色色的内部设定和内部情节。事实上还有这个10倍左右数量的,有关各种各样的设定的笔记,光是那些就可以出上一本书了……因为完全没有新作,对读者感到很抱歉,所以精选了一部分不会对发表有所妨碍的项目,在这里发表出来。
对对于军事和机械不感兴趣的人来说,这种内容是很不好意思,但是这方面无论如何恳请您原谅。(所以,看完这句之后,没有兴趣的人可以就此打住。虽然译者也并非军事或机械狂热者啦……)
※ Arm Slave
……AS,强袭机兵,Armored Mobile Master Slave System。(主从追随式机甲系统)
[历史及运用思想]
AS是扩展了所谓的Powered Suits(动力装甲)以及Exoskeleton(强化外骨骼)的构思而制成的武器。(加技插:外骨骼是为生物提供保护或支持的坚硬的外部结构,象甲壳类动物或昆虫的骨盘。)最初并不是要制作成大型的机器人,让人坐上去的。当初的构想是1吨以下大小的分队支援用装备,是以将士兵的肌肉力量和防御力增强到极至为目的的设计。
到开发当初的美军的XM3为止,还都是本着这样的理念而设计的“大型动力装甲”,但是由于动力源和出力,装甲的防御力和火力等等的问题,在运用方面,倒不如说成了半瓶子醋的武器,开发也陷入了僵局。XM3是全高3米左右的人形兵器,并未持有大型的动力源,依靠电池的驱动方式使得行动时间短暂,防御力只能挡住12.7毫米子弹就已经到头了,使用的火器也只得20毫米机关炮。这样一来,让它和步兵部队一同行动的话很难操作,让它和装甲部队同行又过于脆弱了。在反坦克战中使用机动力又不足,到头来只能像驴子一样使用而已。
在这种半瓶子醋的理念中引入迥然不同的概念的,是杰欧特伦公司的试作机,XM4。按照常识,所谓的武器本应是尽可能地减小尺寸的,但是杰欧特伦公司的开发小组的考虑却与此完全相反。他们提出了将机体的尺寸彻底大型化,并大幅提升其防御力和机动力、动力源和搭载武器、电子装备等等的搭载力的这样一个方案。当时,正以爆发般的速度进步的材料系统和控制系统的技术,将这个方案化为了可能。
由此,XM4最终变成了步兵部队所无法运用的规模的武器,另一方面,却具有了能与敌AFV(Armored Fighting Vehicle,装甲车)及武装直升机充分对抗的攻击力,机动力和索敌能力。而且XM4还可以驱使柔软的四肢,能够穿越各种各样的地形,若进行适当的准备,充分地伪装起来也是可能的。也就是说,这种新武器,AS,在各种类型的陆地战中,可以成为“出现在哪里都不足为奇”的AFV。这种“在战斗空间方面的潜在性”,对于以AS为对手的地步对来说,变成了非常要命的头痛根源。AS与潜水艇之于海洋是同等的威胁。在各种演习中,XM4十二万分地证明了这一点,从而作为“装甲部队的支援武器·M4”而被小规模制式地采用。
在这个阶段,AS在装甲部队中是不合常规的存在,不过是一种主要只能在埋伏战和巷战中发挥威力的武器罢了。但是接下来开发的XM6“丛林法兰绒”(Bush+nel……译名待考吧。因为没有确定的英文拼写。总之咱们就先凑合着看……)在性格上却变得更具攻击性。被称为“第二代AS”的M6,被赋予了远远超越M4的运动性与通用性。比起反应慢,移动和变换姿势都很花时间的M4来,M6有可能做出接受了良好训练的步兵以上程度的动作,并且逐渐可以采用比埋伏或突击更加高度有机的战术。由于可能搭载的火器和电子设备的多样性也在激增,其战术也变得非常地灵活多彩,在与AS部队为敌的场合,难以事先充分拟定对策的事例也变得多了起来。接下来自M6的改良型,M6A1型起,由于装备了革命性的隐形装置“ECS”的关系,用雷达和红外线传感器从远距离进行探知变得极其困难。接近战与遭遇战的机会激增的战场,对于身为人形兵器的AS来说,是在向着更加有利的方向发展。
90年代初的时候,坦克和攻击直升机对AS能建立完全优势的地形,只剩下广大的平原和沙漠,其他富于起伏的陆地——也就是几乎所有具备战略价值的地域上,由这种新武器,Arm Slave所编成的部队都占有了足以夸耀的压倒性的优势地位。
那段时间,不止美国和苏联,具有一定以上的工业力量的先进国家,全都在AS的导入和配备上倾注了力量。英国,法国,德国,伊朗,日本,中国等等都开发了各自的AS。各个制造商争先恐后地加入到这个全新的武器行列中,携带火器和备选装备等的种类有了爆发式的增加。其中虽不乏优秀的装备,但无可救药的低劣装备也造出了不少。
到了以上的“M6冲击”刚告一段落的90年代后期,美军开始开发具有更加发展了的理念的AS。那就是第三代AS——也就是M9“卡恩兹巴克”(Gernsback)。
M9通过钯反应炉(Palladium Reactor)和新型的肌肉束(Muscle Package),实现了完全的电气化驱动。这使得机体的静肃性大幅提高,并促进了驱动系统革命性的轻量化。由此,M9被赋予了压倒以往的AS和战斗机的,高度的运动性能。由于基本重量减轻的关系,往直升机和运输机上搭载也变得更加容易,展开能力(机动性)也有所提高。由于全面废除了到第二代为止的多余的油压系统,为驾驶员营造了很大的空间,这又进一步有利于M9性能的提高。(“秘银”所使用的M9,能搭载内藏型的武器平台以及ECS,还有多到奢侈程度的传感器类和车载型电子设备的理由就在于此。)因为新型的肌肉束自己本身就带有防弹性能,第三代AS的装甲防御力也提升了。再加上,由于持有第二代的ECS,M9获得了更进一步的隐形性。由于非常发达的数据传输机能以及AI的支援,操纵系统的负担亦大大减轻。
就像这样子,主人公们所使用的M9这种机体,对“野蛮人”(Savage)和M6具有压倒性的优势地位,可不是单纯地因为“动作快”这一点理由而已。
(插花:以上的部分在BOMF中都有所说明。至于M9的弱点,也是它太过精巧的构造。太高等有时就会变脆弱。这和人类比动物脆弱的道理是一样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宗介才可能做到那个经典的以弱胜强。)
AS虽然起源于步兵用的强化服,但是到故事时点的现在,已经被列为了最先进和有前途的机甲系统。在游击战众多的第三世界国家中尤其被视为中保。美国,苏联,中国,法国等等的兵器输出大国所生产的AS,在各种各样的地方都能够见到。
这样子普及率提高了的AS,如果是旧型号的话,就算是对预算并不丰厚的游击队和恐怖分子,入手也逐渐变得可能。既有阿富汗时代的宗介(虽然是从敌人苏联军那里抢过来的,不是买的)这样的游击队先驱,在短篇集的《ENGAGE~》中出现的游击队以及A21之类,也是这种例子。即使是旧型的,对于没有装备AS的步兵部队和警察等等而言,AS仍然是极其恐怖的威胁。
只不过,M9级的最新锐机,没有相当的预算来支持的话是不可能使用的。
※辉银(Argyros)(技插:Argyros来源于希腊语,意为闪亮、光辉,也是银的代名词)
……“秘银”的隐蔽用企业之一。是国际性的警备公司,除了对企业的危机管理提供建言及咨询等等之外,也承担实际的警备业务等。以公司职员和负责人中退伍军人众多而闻名,“秘银”的陆战队员中的多数,都被处理成被辉银这个公司雇佣的人。宗介(一定要虚构年龄就是^_^)和克鲁兹,毛等人也是,对外都是这个辉银公司的职员。职员证也好好地拿着,也有入保险。休假时要到都市去的时候,也是以这个身份。(插:《老兵~》中宗介也是以这个身份被介绍给那些人。)
顺带一提,像马度卡斯等与海军有关系的人,不在这里,而属于“ウマンタック”(……??个?没有?到抱歉……)?个海?企?,?有杰欧特?相?的?船制造厂的情况比?多。
※音标记号[#]
……在玩业余无线电的人都很清楚,剧中出现的“Alpha”和“November”之类的话,是为了在通信当中,准确无误地传达与之发音相似的字母而设的记号(像“B”,“D”和“G”之类的,在杂音严重的时候恐怕会听错)。在剧中,使用通信机等器材的人物说着“Alpha 1”的时候,也就是在说“A1”。
大概地,将这些音标记号列举一下。
A=ALFA(ALPHA) B=BRAVO C=CHARLIE
D=DELTA E=ECHO F=FOX-TROT
G=GOLF H=HOTEL I=INDIA
J=JULIET K=KILO L=LIMA
M=MIKE N=NOVEMBER O=OSCAR
P=PAPA Q=QUEBEC R=ROMEO
S=SIERRA T=TANGO U=UNFORM
V=VICTOR W=WHISKY X=X-RAY
Y=YANKEE Z=ZULU
※ 燃气涡轮引擎(Gas-turbine Engine)
……绝大多数的二代AS,都是以这种引擎驱动的。采用将吸入的外部气体用涡轮压缩,和燃料混合并点燃的方式的引擎。虽然出力方式不同,但和喷气式飞机的涡轮扇式引擎和直升机的涡轮喷射引擎是同样的内燃机。因为重量轻出力优良,构造单纯的缘故,可信赖度很高。但是与之相反的,燃料费就贵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在全金的世界中的燃气涡轮引擎由于黑科技的恩惠,引进了非常耐热的新型材料之故,比起现实的引擎来,应对部分负荷的能力大大地增强了。(这方面的考证是富士见书房的菅沼拓三氏的想法。这里借用一下,多谢。)因为冷却的问题减轻,燃费效率与现用的柴油引擎相差无几。当然了,如果采用同样的耐热素材的话,柴油引擎的燃料费大概会变得更低就是了……不过,那一方面,由于效率的差距缩小,前述的优点就被摆在前面了。
由于采用燃气涡轮引擎的关系,第二代AS的运转声相当吵耳。(和喷气机很像,像“吱~~~~~!”&“轰!”这种感觉)这样也有这样帅气的地方就是了。只不过,最新的M6A3(ITB中被九龙干掉的特种部队的那群人)因为搭载了大容量的电容器,必要的时候也可能进行短时间的无声驱动。
第二代AS的场合,各关节的驱动是依靠电磁肌肉的伸缩(从与引擎直接连接的发电机获得电力)和由流体触手传递的扭力两种方式并用,从而获得必要的出力。这是因为二代时期的电磁肌肉,虽然爆发力很优秀,但是总出力仍然不能满足需要,因此才采用这种二元驱动方式(这是动画版的机械设计者中的一人,谓原氏的构思。因为有很漂亮的“野蛮人”的动力概念图的草稿,有机会的话请一定要看看。)因为电磁肌肉的出力不足近年来有所改善,第三代AS(M9)就变成完全电气驱动的了。
最近的M6A3以及Rk-92的修改机,由于采用了最新的高出力肌肉束,在持续最大出力方面,拜这种二元式的驱动方式所赐,亦不逊色于M9。做好骨架系统系统破损的觉悟,用蛮力来掰腕子的话,M6A3甚至能胜过M9也不一定。
※ 强袭机兵
……代指AS的日语。是在自卫队导入AS之前最终决定下来的词语。80年代中期,美军将M4公诸于世的当时,所谓“AS”是“Assault Soldier”的略称这种误解,被大众媒体广布开来,它又被翻译成了“突击兵士”→“强袭兵士”→“强袭机兵”。(这就叫以讹传讹……)90年代初,陆上自卫队导入AS之时,防卫厅围绕着“强袭”这个词的正确与否,曾经没完没了地进行过毫无建树的争论。(因为是只能把“destroyer”翻译成“护卫舰”,“infantry”翻译成“普通科”的日本地方风格)←(插:嗯……那两个词实际上是“驱逐舰”和“步兵团”的说……天知道日本人是怎么翻译的。)到最后当时的防卫厅长官曾考虑过“主从机士”这种难听的词,但就像“E电”一样,完全确定不下来,现在一般来说,“强袭机兵”是主流。“主从机士”这个词,现在只有在极少数的一部分公文中才使用。顺带一提,陆自的现场人士们,都不摆架子地直接叫它“AS”。
(技插:所谓的E电,是伴随着1987年的国家铁路分割民营化,取代“国铁(近郊区间线)电车”的略称“国电”,为JR东日本所决定的爱称。英文是“INTRA-CITY AND suburan TRAINS”,都市近郊区间列车。)
※《关于水中高速投射物的流体力学》
……《~R&R》中泰莎在读的论文。以数年前(97~99年左右),NUWC(美海军水下作战中心)的网站上介绍的研究为素材。就算在水中,也可能存在所谓的“超音速物体”。好像NUWC与DAPPA(国防高等研究计划局)以及民间企业一起,进行过将小型的投射物在水中以秒速1549米(……音速是340米啊。)射出这样的实验呢。
认真地考虑的话,虽然要造出“超音速潜水艇”这样的东西大概是不可能的(而且也没有必要),但这样的设想本身,似乎是存在的。设定上,就连作为世界最快的潜水艇的TDD,也只能使出距音速还差得远的速度。一时成为话题的俄罗斯的超高速鱼雷“Shkval”(技插:俄语,意为暴风雪。出现在DVMC中的超高速鱼雷“暴风”似乎以此为原型。),速度也不过只有TDD的5~6倍而已(而且似乎完全没有实用性)。
由于所谓“水中的超音速投射物”是未知数太多,未开拓的领域,就连其利用方法也还有不清楚的地方,但迎击接近中的鱼雷的防卫系统之类的,却作为一种可能性而被列举出来。也就是水中版的CIWS(近程武器系统。像Phalanx啦,Goalkeeper啦)。虽然这种东西能否实用化还不知道啦。但是,如果有的话,会为编剧方面带来诸多方便也说不一定呢。
但是,最近突然一下就没有消息了,说不定是因为盯上了它的将来性而为之拨出了预算,在偷偷地继续进行研究呢。
顺带一提,TDD并没有搭载那么方便的系统。如果被鱼雷袭击,只有射出诱饵逃跑的份儿而已。
但是因为泰莎是超级兵器OTAKU,所以总是一边读这种论文,一边做着“这个,怎么也没办法用吗?可能的话简单地,尽可能便宜地……”这样的空想。
※ 南特开的老爷爷(old man of Nantucket)
……ONS中泰莎和TDD取得联络的时候使用的识别代码。是由称为limerick的一种五行打油诗(技插:五行打油诗为一种通俗幽默短诗,由五行组成,韵式为aabba。)而来的。Limerick是一种以开玩笑的调子,无聊的俏皮话之类也毫不客气地往里填的格律诗。顺带一提,“南特开的老爷爷”是这样的一首诗。对译是贺东的拙劣翻译。(无奈插:……大家看见的只能是小道的拙劣翻译了。)
There is an old man of Nantucket,(南特开有个老伯伯)
Who kept all his cash in a bucket. (钞票全往桶子里搁)
But his daughter named Nan, (可惜他家闺女小南)
Run away with a man —— (跟个男的一块跑了)
And as for the bucket, Nantucket. (桶子也被她顺走了)
将英文原文出声读一下的话,马上就会明白谐音了吧。最后的Nantucket,是由“Nan took it”扭转过来的俏皮话。
因为总觉得和ONS的情况很类似,所以才试着使用的。也就是说,“老爷爷”是A21,“桶子”是琢磨,“南”是泰莎,“跟她私奔的男人”是宗介。
(哇哈哈哈受不了了插花:……真,真亏你想得出来,贺东老师……不过就连这一点地方也有出处,足见作者有多么上心。但是,最开始和泰莎带着琢磨逃跑的,不是严同志嘛。果然不是主人公就是不行啊……哈哈哈哈哈。)
※ Boxer(拳师)
……奥托·梅拉拉(OTO Melara)公司制造的AS用57毫米霰弹枪。短枪身(炮身),威力超群。M6系列虽然在处理及命中精度等方面存在困难,但在M9、ARX-7系列的机体上,却是能在肉搏战战的超近距离射击中发挥威力的火器,宗介很喜欢用它。在构造上,它类似于毛瑟手枪,可以选择APFSDS(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OO-HESH(?未查到)等多种多样的弹头。
因为只是霰弹枪改造过来的武器,所以枪管里没有划膛线。不过是将克鲁兹经常使用的滑膛炮缩短,再在构造上加以更改的东西。
这是种以有缺点而闻名的枪,在业界相关人士之间也是毁誉参半。克鲁兹刚遇上宗介没多久的时候,看到他选择“拳师”作为自机的武器,立刻露出了“咦咦~~”的表情。如果以人类的枪来做比喻的话,那就跟SWAT(Special Weapon And Tactics,简称S.W.A.T,意为“特殊武器与战术”)的队员使用.44Magnum左轮差不多,是很奇怪的事情(因为这枪虽然威力强,但是太难控制了)。(本来,像克鲁兹这样狙击手出身的人,就容易看不起霰弹枪。倒不是轻视它的威力,而是觉得霰弹这种理念不够美学才讨厌的。)
话虽如此,但宗介正如剧中一般,将“拳师”使用得很好。现在,对于他的选择,也没有队员会说三道四了。
只不过,宗介有云:“最好不要模仿。”
※ Muscle Package(肌肉束)
……AS的肌肉。第二代以后尝试集束化,为了容易更换而下了很多工夫。
使油压汽缸和空气压之类都不值一提,具备了微妙的动作、瞬间爆发力和高出力三个条件,对AS来说是不可或缺的零件。就算是比横截面积,也以蕴涵数十倍于人类肌肉的的力量为荣。是由加上电压就会收缩的特殊树脂制作成的(就是记忆塑料)。因为材质非常轻,拜其所赐,尽管AS是陆战兵器,其质量之轻却和飞机并驾齐驱。出了出力逐渐上升之外,最近还逐渐兼备了防弹性能。
肌肉束是依靠加电压而收缩。只不过,加上太高的电压也不好。在适当的时机供给适当的电力才重要。各种品牌的致动装置都有“最大适性电力”,超过它的话,就算电流通过,出力也不会上升,只会一味地损伤组织罢了。另外,AS的肌肉束,使着使着性能就会下降,效率会逐渐变差(FOE,肌肉纤维裂耗现象)。微细的纤维断裂,虽然与以人类来说的肌肉痛是差不多的症状(正插:人类的肌纤维其实没有断,只是乳酸堆积刺激神经末梢而已,真断了的话可就麻烦了),但是由于没有自然恢复能力,只能越来越恶化而已。作为大体标准而言,一般的实战部队所使用的AS的情况是,10次作战(或者实战训练)就有必要更换了。使用10次后,由于FOE,最大适性电力(≠最大出力)会跌至新品的70%。这会成为那支部队(军队)的预算以及整备态度方面的问题,使用20次都不交换的军队也有,像自卫队那样使5次就全换的也有。像“秘银”之类的,这些特种部队的AS因为有时常发挥最大能力的必要,一次实战之后肌肉束就会全面更换。
不管出力再怎么低,还是有能稍微抑制这种FOE的肌肉束,作为一般部队训练使用是十分珍贵的。训练用品的出力只有实战用7~8成的程度,但却比实战用的耐用2~3倍。
也就是说,存在着高品质的肌肉束,以及训练用的肌肉束两个种类。范例是几乎所有的汽车用的汽油和来复枪的子弹。像意大利面条和子弹一样,肌肉束也有各种粗细。整备士会用像“Delta Chemical,56毫米·3号的MP20根”之类的,这种调子来申请肌肉束。
一旦发生地域纷争的危机,相关军队的AS整备场就会由于实战用MP的更换作业而忙得不可开交。紧接更换作业之后,调整全身MP的协调性的作业也是必要的(整体),实行这个的软件要数以色列制的最棒,日本制的不灵。由于竞争原理没有发挥作用(也就是说在日本这个软件是全国垄断的……),系统的赘余很多。在《ONS》里被“Behemoth”击破的自卫队的九六式,由于整体上没有时间,就那么带着训练用的MP被派了过来。如果当时有装实战用的MP的话,能再稍微善战一点也说不定呢。
※ CH-67(MH-67)
……90年代前半,以Sikorsky、Martin Marieta(技插:两个都是飞机制造公司,译名待考……)为中心共同开发的双引擎中型运输直升机。主要的任务是输送以AS为中心的武器系统。构造像是将H-53系列的直升机进行压缩一般,是没有什么标新立异的正统的设计思想。但是,由于以导入90年代的技术为前提被重新设计,尽管体积小,却拥有和MH-53同等级的离陆重量,速度,持续航行距离。信赖性和可整备性也极高。
虽然普通的运用方法是运输一台AS及各种携带火器,但紧急时刻也可能同时运输两台AS(这种情况下就有必要抛弃携带火器之类的了)。
在TDD上,搭载了8架这种对CH-67施以若干改良而成的MH-67(插:就是代号Gebo的那些)。TDD的MH-67上,装备了具备不可视模式的ECS。固定武装是12.7毫米机关枪(和M9头部的机关枪同一型号)一门以及M134急射小机枪二门,为了以应必须,还具有发射地狱火AGM(空对地导弹)以及毒刺导弹的能力。
顺带一提,MH-67通称是“Pave Mare”。(插:虽然我一直觉得这名字很古怪……)
※ EMFC(Electric Magnetic Fluid Controller)
……电磁流体制御装置。“Tuatha de Danaan”的“智能皮肤(Smart Skin)”。配列在船体表面的超小型的超电导装置群,会按照弗莱明的左手定则将海水诱导向任意方向。除了消除水的抵抗力之外,还有抑制乱流发生的效果。再加上与超传导推进并用,从而实现了迄今为止的潜水艇所没有的静肃性和速度。
即使不使用其他的推进机关,TDD仅凭这个EMFC也可以在水中前后左右上下自由地移动。(虽然是以至多也就有5节的低速)。在ITB刚开始的部分,在和“帕莎迪娜”擦肩而过之后,TDD能从对手的索敌机动中隐身,就是用了EMFC的“无声步法”从平常的短波阵列的探知范围以外的背后稍下方绕过去的。那种状况下塞拉要是想探测到TDD的话,就要停止静肃航行,即使发出噪音也要笔直地向前高速行驶,然后突然180度回头——也就是来一次所谓的“疯狂伊万”,大概会有效吧。只不过,因为泰莎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一定会让船体从“帕莎迪娜”下方接近就是了。这样一来,能否发现背后的乱流的痕迹,就全看“帕莎迪娜”的声纳员的本事了。
由于这种情况,EMFC甚至可以说是TDD最大的强悍之处,就算在本篇中本来也有更详尽的说明,但是因为说到那个份儿上会有违Fantasia文库的宗旨,只能忍痛割爱了。
虽然并没有方便到那个地步,但相似的装置在现实中正由NUWC(美国海军水中战中心)研究中。
※ 强袭登陆潜水艇(或者,两栖强袭潜水艇?)
……以搭载陆战部队侵入敌人阵地,进行火速奇袭为目的的潜水艇。TDD就相当于这一种。现实中并不存在(虽然计划确实存在)。因为,若认真地考虑风险、使用费用、相对费用的效果,技术上的困难等等,这种平台是甚不合理的。(作为娱乐来说倒是挺有趣的)。
TDD的场合,像使人望尘莫及的告诉性能,潜航中和浮上时的静肃性,浮上后的ECS运用能力等等,都因为只有虚构故事中才有的“狡诈”,头一次派上了用场。
顺带一提,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文章。
(提醒:……这也是贺东老师虚构的说。请不要信以为真。这里就有一个几乎上当而去考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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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自英国军事分析家 T·布鲁克斯的著作《水面下的开发史》>
强袭登陆潜水艇,[amphibious assault submarine]
——在潜水艇上搭载陆战部队,令其对敌方阵地实行游击式的奇袭攻击这种设想,意外地古老。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美国海军已经在数艘运输潜水艇上运用过。旧日本海军中也曾存在同样的计划,但未能付诸实施。
这种“强袭登陆潜水艇”未能实用化的理由很明显。由于是潜水艇,其搭载能力上有很大的限制,因此为了确保收容空间就必须牺牲其他的性能。即使用心建造特别的生产线,能运输的陆战部队至多也只有一个中队而已,而且与那样的巨大消费相对应的战果和抑制力也几乎不能期待。
虽然如此,但苏联海军在80年代后期,还是开始着手建造起这种无论如何考虑都不合理的舰种。以搭载新兵器Arm Slave为前提。被命名为“985计划”(……?中国是不是有这个计划……?)的那艘潜水艇,是在70年代就存在的运输潜水艇计划上更加以洗练,以最新技术使之复苏的舰艇。由三层的船壳捆扎起来的坚固构造,其全长推定约有180米。如果完成的话,大概会超越台风级弹道导弹潜艇,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潜水艇吧。
但是这个“985计划”,却由于90年代初期的政变和接下来的内战的影响而最终停止了建设。由于工资拖欠、资材不足,技术人员和工人完全不工作,未完成的船体实际上在14个月之间,在北德文斯克的造船厂里落满了灰尘。判断其无望完成的军部,最终正式决定中止“985计划”的建设。据说船体被拖到北冰洋,在那里被爆破,并遗弃在深度数千米的海底(这份报告书上,存在很多未确认部分。虽然也有未完成的船体就那样被运往某处,与中国政府进行了交易这种独特的说法,但可信度很低)。
无论如何,船体是失去了。
如果“985计划”是确实有战略价值的舰艇的话,军部应该就不会下这样的决定。归根到底,“强袭登陆潜水艇”只能说是孩子气的梦想家的巨大玩具。
还有一个象征这一点的小小插曲。
那是著者在数年前,在NUWC(美国海军水下作战中心)举行的演讲会上,讲述这个“985计划”的悲喜剧时的事情。在那群听众中,不知为何有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女。(大概,父亲是NUWC的相关人员吧),银灰色的金发很吸引人的,那位小小的女士,举起手来向我说道:
“布鲁克斯先生。虽然您说那艘船是‘小孩子的玩具’,但是我认为那样的认识是错误的。如果是我的话,会将那艘船改造成非常出色的东西给你看哦。没错,变成世界上最优秀的潜水艇哟。”
虽然那是毫无恶意天真无邪的发言,却还是不免让在场的所有人哑然失笑。
(差点上当是不是插:……我看到这里才发现它是虚构的……贺东老师您真行。)
※ Glock 19
……奥地利的Glock公司的自动手枪。口径9毫米,装弹数15+1发(……我记得是这样的,但没有自信)。是将同公司的Glock 17进行了若干压缩而成的样式。G17作为在枪身等部分的零件上,极度大量地采用强化塑料的最初的枪支而闻名于世。因为塑料零件很多,当初还被报道成“在海关的X光和金属探测器上没有反应的枪”,但那是骗人的(《Die Hard 2》中麦克莱恩也这样说着而垂头丧气)。因为滑套、枪管等等的重要·主要零件始终还是金属的,通过手提行李检查机的话,负责人员一下子就知道是枪了。
只在扳机部分上配备了保险的独特结构,没有击铁的纯双动式(Double Action Only)设计也是其最大的特征。也就是说,用这支枪没办法进行在虚构故事中行家里手对门外汉帅帅地说“在开枪的时候,不先把保险去掉可不行哦”之类的描写,或者是坏人作为“这就要开枪了哟!”的记号,而将击铁(Hammer)“咔嚓”一下抬起来的描写。实在是非常不方便的枪。因此,作者一直为了让主人公拿了这么把枪而后悔不已。
虽然作为宗介的爱枪而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举起,但是实际上,他到现在,在长篇中(到DBD下卷为止),还一次都没有用这支枪开过火(虽然在短篇中老是随随便便就开枪啦)。也就是说,还没有试过让这支G19在剧中立功。在这种意义上,它是一支怪怪的“主人公御用枪”。
在长篇中,由于宗介是相当重视合理性的类型,而且直面的威胁也相当大,所以总是非常小心地使用具有更强大的火力的霰弹枪和冲锋枪,以及突击步枪等等。
G19对于精英部队的士兵来说,绝对不能说是最好的枪。但是就便携性,隐匿性,可信性,装弹数量而言的话,我认为G19是满可以给个及格分的枪。虽然因为之前的扳机保险(只要将手指放在扳机上,安全装置就会被解除的装置)的问题,从枪套里拔出来的时候会发生爆炸事故……这种事情而很有名,可觉得会引发这种事故的家伙简直就是白痴的作者,大概是不够谨慎吧。不,就算不是白痴,考虑到这种虚构作品的主人公理应具有的技能、经验、冷静度的话,无视这种事故不是也挺好吗(因为和没太多机会拔枪的警察先生不同嘛。对吧?)。
宗介本身,并没有特别拘泥于G19以上的样子。(与之不同的是还特意去卖超奢侈、超高价的SOCOM的毛)。
——————————天哪光六页就有一万字好可怕断切线————————————-
【贺东老师的后记】(跟前言不是一样吗)
因为没有新作而感到抱歉,所以试着从设定资料中精选了一部分。光从这些当中好像就能凑出一本书了呢……。虽然我觉得有很多人会对这种东西不大感兴趣……。若能蒙君笑览的话就万幸了。
——————————————对不起,还有人在看吗分界线————————————
……对不起。这次为了这种OTAKU内容弄这么长时间……尤其是,翻译者本人根本就看不明白的地方实在很多,所以还要在人家贺东老师的注解上再加注解……真是要命。如果发现我写得不够详细的地方,还敬请各位行家赐教。
那么,下面是很多没办法在原文中技插出来的注解。请大家当成补充材料观看。
燃气涡轮引擎:
「燃气涡轮引擎」(Gas-Turbine Engine)也称为喷射引擎 (Jet Engine)。喷射引擎非常嘈吵,如果停在地面,它所排出的气体不但很热,还会引起危险。但是喷射引擎适用于远走高飞,螺旋桨的活塞引擎是望尘莫及的。它可以使飞机以高于音速数倍的速度飞行。燃气涡轮引擎必须使用高质素燃料(俗称飞机油),因此燃料费非常昂贵。
「燃气涡轮引擎」(Gas-Turbine Engine)的英文原文容易造成误解,因为「Gas」常用以代表汽油「Gasoline」,或者有人以为这种引擎多少会以汽油作为燃料。其实,当空气进入引擎时,与适当分量的燃油混合燃烧,便会产生带动涡轮的燃气,它的运作,是靠燃气堆动涡轮引擎。
我们不宜将喷射引擎与通常用以推动飞机、汽车、汽艇的往复式活塞引擎 (Reciprocating Piston-type Engine)混为一谈。虽然两者均籍燃烧空气与燃油之混合气体以产生动力,或推力,但它们两者最大的差别,在于以不同的方式产生推进力。
暴风雪鱼雷:
Shkval(Squall)是一种高速超空泡火箭推进鱼雷,是用于应对未被声纳所探知的美国潜艇的快反应防御措施。其亦可用于迎击来袭的鱼雷,迫使敌方射弹骤然改变方向,并可能破坏其导向线。
这种固体火箭推进鱼雷可以在前端和外表面制造一层超空泡薄膜,使得武器整体为一层薄薄的空气所包裹,并由此获得230mph(386kmh)的高速度。这层空气薄膜可以避免武器外壁与水相接触,从而显著地降低了拖曳力和摩擦力。
(以上部分也是我从英文翻译过来的……不知对不对啦。)
顺带一提,在DVMC中出现的“Burya”(暴风)鱼雷,应该是从这个鱼雷而来。另外,中国似乎也有买这种鱼雷哦。90年代中期,俄罗斯卖给咱们的。
CIWS(近程武器系统):
CIWS是一种海军的舰上武器系统,用于在近程内探测和破坏来袭的反舰导弹和敌方飞机(当威胁已经穿透了舰艇可利用的外部防御的时候)。作为特色,它的首字母缩写的发音类似“Sea-whiz”。(有人认为这名字意味着不太灵光啦……)
一般来说,CIWS中包括了雷达、计算机以及固定在回转底座上的多门中口径速射枪。现役的最广为人知的CIWS产品之一就是美国海军的Phalanx(密集阵)系统。另外荷兰制的Goalkeeper(守门员)CIWS也很有名。其余的还有几种,如土耳其的Sea Zenith(海洋之巅?),西班牙的MEROKA,俄罗斯的AK-630或Kastan,意大利的DARDO或Mariad,还有中国的730型。
几乎所有类型的现代战舰都装备了某种类型的CIWS。目前,美国、以色列,中国和俄罗斯还在为主战坦克开发更加小型的类CIWS防御系统(如俄罗斯的“Drozd”和“Arena”枪榴弹发射器和以色列的TROPHY)。
CIWS是舰艇的最后防线,因此其设计目标并非击落所有导弹,而是射击导弹的弹头以减轻其对船的伤害。若未能做到这一点,它就会进行扫射,把导弹上打得都是眼儿,使之偏离航线或过早引爆。
现在,CIWS的潮流是用导弹代替枪炮。
上述超音速鱼雷的设计目标应该也是和这个类似的。
MH-53:http://jczs.sina.com.cn/2003-01-22/103958.html,仍然来自新浪。
北德文斯克:Severodvinsk,俄罗斯阿尔汉格尔斯克(Archangelsk)州城市和海港。位于白海杜味拿湾海滨,在北杜味拿河三角洲河口位置,距离阿尔汉格尔斯克市35千米。人口数量21万。北德文斯克是俄罗斯国家中心原子能造船厂(GRTsAS)所在地。GRTsAS包括了俄罗斯的两个最大的造船所——北方机械制造企业(更广为人知的称谓为Sevmash)和Zvedochka。两造船所总占地面积15平方千米。北德文斯克的造船所具备全面的设计、制造、测试、修复和拆解核动力船只的能力。Svemash造船所已经被俄罗斯海军指定为唯一有权制造核动力潜艇的设施,而Zvedochka则负责核潜艇的保养和拆解。在这些造船厂附近有四处设施,里面储存了12530立方米的核废料,其中一个就在北德文斯克市外。(这是我翻译的,本来是英文资料,若有不自然之处,敬请见谅。)
马格南沙漠之鹰手枪:http://jczs.sina.com.cn/pc/2003-08-11/29/132.html,新浪上的介绍。
G19系列简介:http://armory.yculblog.com/post.1130133.html,居然是从同一个站子上找到的呢。谢谢,让我引用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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